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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許盈如惡狠狠的瞪著她,拒絕接受指控。
“我跟祺茗的婚事,早在一個多月前就該舉行,一延再延的原因就是,我的母親。艾家不在乎我是不是宏國的女兒、不在乎我們封家是否有財有勢,他們根本不在乎我的身世背景。但他們沒有辦法忍受每次接觸時,你的高傲無禮、你的目中無人、你的頤指氣使、你的……媽,宏國會發生這次的危機、會面臨幾近破產的狀況,你可曾想過是怎麼回事?媽,你可不可以學著體諒別人一些,學著寬宏大諒一些?”
“都是那個賤丫頭!”
許盈如低啐。
“夠了,媽。事到如今,難道你還不知道要悔改,還不知道是自己驕傲自負、不知輕重而累及他人嗎?三十幾年前,爸爸是這樣,被媽媽逼得毫無尊嚴,媽媽動不動就一哭二鬧三上吊,還不時逼迫爸爸當著雙方家長的面低頭認錯。最後,爸爸被逼得連家都待不住,被逼得遊走生死邊緣多次,最後拋下我們一家人、拋下所有的產業逃到美國;哥哥也是這樣,媽媽以死相逼,硬要哥哥跟深愛的學姐分手。媽媽全然不顧哥哥的心有多痛,硬生生的拆散他們。”
封心晴想通了,她再不點醒媽媽,一家人都會永遠活在痛苦中。
“媽,你為什麼不好好的看看哥哥,睜開眼仔細看看哥哥?這十幾年來,哥哥快樂嗎?哥哥幸福嗎?哥哥開心嗎?原本幽默風趣的哥哥去了哪裡?充滿活力的哥哥為什麼消失了?為什麼哥哥如今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不苟言笑,不知……”
她停頓了一下,心情難過到了極點。
“媽媽的注意力永遠就只在財富上頭,沒有強大財富或權勢做背景的人,在媽媽的眼中僅是個跳樑小醜、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媽媽最愛用宏國來欺壓旁人,要人不敢輕視稱、不敢小覷你。媽媽不斷的惹是生非、不斷的為宏國樹敵,最後宏國也因媽媽而支離破碎。我也是這樣,艾家受不了我的媽媽,所以我被迫失去祺茗,媽,你教我怎麼辦?我真的……媽,我好愛好愛他呀!”
封心晴淚流滿面的控訴道,細數多年來的心酸。
“為什麼你要逼得我們落人這般田地?我們是你最親的親人呀!為什麼……為什麼從不給予一點點的溫情或親情?為什麼加諸在我們身上的,淨是一些無法彌補的傷痛?”
許盈如聞言,怒不可遏的瞪著女兒,目光似殺人般凌厲,破口大罵,“封心晴,你說什麼渾話?我白養你二十多年了。你有什麼資格來評論我的對錯?艾家要退婚,你便把責任推到我的頭上,你還真是個好女兒呀!”
惡毒的目光射向飲泣的女兒,苛刻的視線跟著又轉向躺在床榻上的兒子,“你倒是說話呀!這幾天究竟跑到哪裡去了?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你父親背叛我,你妹妹這樣說我,難道你也……”
封仕德默然的凝視著張牙舞爪的母親,她的怒責、她的怨忿……全像一部電影在跟前播放。病弱的他沒有換來半句的溫柔體貼,沒有半句的關心話語。
心頓時沉下,跌落無底的深淵。
怔忡的想及過往的父親,被一樁痛苦的婚姻束縛著,長達十五年之久,經年累月的被母親怒責唾罵;不顧父親的尊嚴,動不動就拉出雙方的家長開庭審判,不管對錯,最後總是硬逼著父親低頭,承認過錯。
打小起就發現父親愈來愈沉默,臉龐的線條愈來愈僵硬,眉宇間的皺紋也愈來愈多。在這場婚姻中,父親付出所有,得到的竟是這樣的回報,榨光他所有的精氣力。不知何時開始,返家後的父親總是守在燈光陰暗的角落,獨自喝著悶酒。
父親幾次送人醫院急救,身體狀況一日不如一日,家裡的氣氛更為沉重。當年他剛從國外拿到碩士學位返回,在一次的送醫急救時商宛柔出現了,遠從美國奔回臺灣來探視父親的病。
猛然間,病重的父親好轉了,堅定的拉著商宛柔的手,站在雙方家長面前,寧可拋下所有的財富和尊榮,身無分文的陪著商宛柔返回美國,拋下妻子和一雙兒女,追尋他的愛情。當年母親幾乎氣瘋了,瘋狂的吵鬧,甚至鬧到割腕自殺,非逼著封錦昌回來不可,結果封錦昌還是走了,毅然絕然的消失了。
剛才妹妹的一番告白,每一句話都深深的敲人他的心坎裡,原來看似無憂的妹妹,背地裡競偷偷的掩飾住難堪的事實。
封仕德的目光鎖著直叫囂的母親,眼前的她猶陷入自我的瘋狂中,那是一場虛假、自私、白大、自我的瘋狂呀!
當初的她……他心中至愛的人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