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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對他的期許,只是嘴上叨唸著要他用功唸書好好的爭口氣,好跟別人家的小孩一較長短,卻從不曾關心他,也不曾陪過他,最起碼像這樣的溫情對話也不曾有過:甚至十天半個月見不到母親一面,連句話也說不到。
媽媽總是忙碌的跟其他富家太太逛街、打牌,他的童年是跟僕傭和家教們一起度過。
父親總是在爺爺的期許和嚴厲苛責下,日以繼夜的為封家的產業努力,每每見到父親就是疲於奔命的身影,孤寂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記憶中,總是聽見母親在哭訴,硬拉著沉默不語的父親站在祖父跟前,又哭又罵又尖叫的嘶吼著,細訴所有的不平和不滿。從小到大,相同的景象一成不變的轉換著,父親的容顏愈變愈衰老,愈變愈死氣沉沉。
“該醒了!”女子低聲的喚著,語調慵懶輕柔。
多麼熟稔的聲音呀!這幾天裡,總是聽見這曾經屬於她的特殊嗓音,不時在耳邊輕聲低語,不敢啟眼就怕美夢毀於一旦,深恐夢醒了,一切都消失了。
“你已經昏睡兩天,燒也退了,該回去面對現實。”女子輕柔的訴說殘酷的事實。
兩天了?他昏迷兩天了?宏國的情況已糟到刻不容緩的地步,他若無故失蹤兩天,公司豈不陣腳大亂、雪上加霜?酸澀的眼皮用力的皺緊,眨了幾下。
女子不動聲色的退到落地視窗,拉起百葉窗阻隔午後的烈陽,佇立在幽暗形成的保護網,眸光晶亮的直瞅著病床上的人。
封仕德睜開眼,起初視線迷茫,又眨了幾下,似乎可以看見淡淡的影子,又閉上約一分鐘,再次輕啟時,視線已清晰,落人眸中的盡是陌生的傢俱,下意識的搜尋那個擁有熟悉音嗓的女子。
是她嗎?他能期望是她嗎?渴望見到她的期盼揪得心好疼好疼。
“床頭邊有送洗過後的衣物,你可以到浴室梳洗後穿上。”
女子公事公辦的口吻如同對待陌生人,一掃方才的清幽自在、慵懶閒情。
“你……”凝視著窗邊那抹黑影,陰暗的光度令他看不清她的容顏,熟悉的嗓音仍讓他的心坎翻起波浪,激動翻滾。
“你該走了,這不是你久留之地。”
封仕德用力的眨著眼,費力想看清她的容顏,虛弱的身子緩緩抬起,短暫的用力讓他氣力盡失,急遽喘息,咳嗽連連。
女子輕籲一聲,語調有絲悲傷,“我會請人來幫你。”纖細的身影從黑暗中步出,直往房門而去,瀟灑自若。
“慢著……請你……”忍著致命的咳嗽,他焦急呼喚。畏懼她一去不回,那種無能為力的痛楚揪住他的心,緊張牽動整個心靈深處。
女子的身影愣住,玉背對著他,略為僵直。
“回去後好好養病,往後……好好的保重自個兒的身子,要好好愛惜自己,知道嗎?”淡淡的口吻間仍脫不離濃郁的關心。
“真的是你……”封仕德大手捧著激盪的心,眸中散發出狂熱的光芒。
短短的幾句話雖平凡,卻掩不住對他的關切,這輩子唯有她會這樣對他,唯有她……
“我去喚人過來。”纖細的身影又要移動。
“斂如……”聲音粗啞得連他自己都認不出。
他焦急的喚住欲離去的人影,心知若她離開此地,絕不可能再次現身,必定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得無影無蹤。
愛戀的眼神熱切巡視著她曼妙的背影,如雲的髮絲有著波浪般的髻度,勾勒出一股特殊的風情……那原屬於他的一切,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
“你可以回頭看看我嗎?”封仕德虛弱的要求著,眸中翻騰著熱意。
真正沒有吐出口的是,想看看十一年不會見到的容顏,是否一如當年緊緊牽連著他的深層愛戀,直至現在,他不曾忘卻彼此的諾言,只是她對他的愛戀還剩下幾分?當初是他違背諾言,是他親手毀掉彼此的未來……他有何權力質問她是否心如往昔?
素手自耳際滑過,烏黑的髮絲掀起一陣波濤,激起他胸中的渴望,多麼希望穿梭她如雲秀髮的是自己的一雙大手,一如當年
她愛笑、愛撒嬌、愛坐在他腿上,像個愛賴皮的天真小女孩,任她烏黑亮麗的髮絲披散在他胸前,吵著他、鬧著他,成功的讓他忘卻家中的不悅事件,投入屬於彼此的熱情,沉浸在甜蜜的情愛中。
“何苦呢?”簡單的一句話戳破他的想望,將他的心重擊人深谷。
“斂如?”他悲痛的低吟著。
“你……對於你當年的抉擇,後悔嗎?”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