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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兒子突然回家,馮慶華買菜回來就將一隻童子雞地宰了,一個老大的甕罐頭塞滿了各種食材,料頭放的又足,還有張賁剛去竹園裡挖的幾根毛竹筍,放了不少幹香菇,剛悶了幾分鐘,竟然就有了香味。
“哥哥,好香啊。”由依好奇地問,正圍著圍裙在灶膛裡燒火的馮慶華朝著這邊笑呵呵地說道:“這可是六十年的老醬壇,家裡的一大寶!悶什麼都是香的。”
這個老醬壇,還是三少爺當年吃飯的傢伙,在部隊裡捂醬黃的時候,這罈子沒少給三少爺解饞。
“散養雞子悶三鮮,也讓你嚐嚐好味道。”老頭子得意洋洋,說不出的得意,本想抽出旱菸燒一鍋,看到小姑娘在旁邊,悻悻然地收好,讓張賁也是很驚訝爺爺竟然會在意別人。
長這麼大,哪怕你前面站著的是日本天皇,他也照樣一口煙一口煙地噴,管你個卵事兒。
“小賁,這個小日本人跟你過來做啥?”
老頭子聲音壓的很低,不過由依卻突然從花圃邊上站起來:“我不是日本人,我是中國人,我爸爸是中國人。”
三少爺嘴角抽了抽:“算我說錯了說錯了。”
張賁眼睛眨巴眨巴,越發地納悶了:爺爺對小依好像挺有好感啊。
“她剛從日本過來,想要來我家玩玩。”張賁說道。
“日本人的膽子還這麼大,想來中國就來了。”老頭兒說這個的時候眼神超詭異,當年日本人掃蕩,別的地方都是找地方躲,這老東西帶著一票張家長工弟兄,竟然反過來去偷日本人的腦袋,割了兩個小隊長的腦袋,當時華北日軍懸賞“三飛虎”的腦袋五千大洋。
讓三少爺狠狠啐了一口,宛如黑旋風一般地炫耀:“看見沒有,老子腦袋值五千個大洋!”一時引為笑談。
沒投軍之前,民間膽敢藐視日本人的就那麼幾波,三少爺算一個。
“咦?這是新米味道啊。”
張賁湊到灶臺大鍋前嗅了嗅:“真香。”
“學校裡吃的都是陳米,好吃到哪裡去。”三少爺一副瞭然的架勢,“你老伯伯書的時候,學校裡緊著用最好的米,現在越弄越倒回去了。”
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精神氣大不如前。”
“是你起點拔得高。”
張賁推著老頭子的肩膀出灶屋間,男人不進廚房,這是規矩。
“放什麼狗屁,人的精神氣就是要高,子孫才會強。老子我養的兒子就是比別人狠,孫子也比別人狠,他們誰家的子孫有我的好?”三少爺執拗地罵道。
張賁笑了笑:“哈哈,那是你種好!”
老頭子反過來給他一個爆栗子:“敢開老子的玩笑!”
“很痛的。”張賁揉了揉腦袋。
那邊由依正在用小鏟子給苗圃鬆土,看到這邊爺孫兩人,頓時笑的花枝招展哈哈大笑。
“小姑娘不錯啊,皮白眼大氣質好,當媳婦吧。”老頭子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張賁嘴角抽了抽:“她才十四歲,十五歲都不滿。”
“怕什麼,你阿婆不也只比你老伯伯大十四歲。”三少爺脖子一梗,神色卻是頗為得意。阿婆就是奶奶,老伯伯就是大伯張明堂。
三少爺當年也是個風流種,肯定的。
“唉,我當他妹子的。”張賁嘆了口氣,看著三少爺。
“晚上房間待會兒收拾好,你去買點吃的用的穿的,先帶她出去轉轉,過會兒回來吃飯。”
三少爺正要從兜裡掏錢,張賁擋住他的手輕聲道:“阿公,我有錢。”
“你有屁個……”
“很多錢。”張賁嚴肅地說道。
張三賢看孫子眼神嚴肅,心頭一凜:糟了……
三少爺這輩子就希望家裡至少出箇中正平和的男人來,太平年月,一味的剛強勇猛,早晚都要折掉,本以為小孫子書的出息,應該沒問題,但是看張賁的神色,三少爺哪裡還不知道事情又朝著他的願望背道而馳,還是超高速的。
“錢來路正不正。”
“堂堂正正。”
“沾血嗎?”
“沾。”
老頭兒猛然咳嗽了起來,臉憋的通紅,一句話沒有問出口,連忙揮揮手:“帶著小姑娘去買點東西,去吧。”
張賁點點頭,招呼了一聲由依:“小依,洗洗手,我們出去兜兜風。”
三少爺要問的那句話憋在心裡沒問出口:殺沒殺人?
記得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