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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菸,然後再往家的方向走。其實那也不是我的家,只是我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城市中一個落腳的地方而已。
一拐進那條街,就發現人們的神色不對勁了。很多人慌張地跑著,我抓住一個跑過來的人的手問:“發生什麼事?”那人神色慌張地張望了一下四周,嚥了咽口水,眼神很飄忽,根本就沒看我,只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著火了啊。”說著,就掙脫我抓著他的手,自顧自地跑開了。
不知道著火的地方是否是我住的那兒,我逆著人們慌張地跑出來的方向跑回去,和那些人撞了幾下。
我站在狹小的巷子裡一看,原來著火的樓和我住的地方相連著,火已經燒到了我住的地方。房東在指揮鄰居們撤離現場。孩子的哭聲和大人慌亂的喊聲夾雜在一起。很多人都試圖把電視機搬出來,因為往往是隻有電視機值錢,而電視機又是蝸居在城中村裡的外地人惟一消遣的工具。
消防隊還沒來,火勢卻越來越大了。沒有人敢去救火,因為都是租房子的人,燒了也不是燒自己的房子,所以都抱著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
有一個人從三樓跳下來,抱著棉被,是住在我隔壁的一個在超市裡打工的陝西青年。他摔在一輛垃圾車上,垃圾車裡全是用過的塑膠飯盒,他只是摔痛了,並沒有撕心裂肺的痛叫。他慢慢地站起來,用手掌抹去沾在他臉上的汙物,說了聲:“好臭的垃圾車”。
很多人都在撤離現場。我忽然想起了那幅畫,那幅畫還掛在我房間的牆壁上,那是我惟一的一幅畫,我不能失去。那是我和小米惟一的記憶,我們的快樂,我們的痛苦,我們難以忘懷的諾言,都在那幅畫裡。
我衝上樓去,房東一把拉住我。
“你想死嗎?你給我出來!”他緊張地說,樓上的人剛撤離完,他不想他的出租屋裡出現什麼不祥的事故。
“我必須上去,我的畫在樓上。”我掙脫了他的手,說著跑上樓去。
很濃的煙火烏雲一樣蓋過來,我幾乎找不到進房間的路。
我用衣服裹著頭部,快速衝進房間裡,火幾乎把整個房間都燒著了,我處在火勢包圍中,還好火併沒有燒到讓我無路可走的地步,我艱難地一步步摸索著前進。
那幅畫已經被燒掉了一部分,我立刻脫下身上的衣服,拍到畫上,瞬間,火滅了。我拿著畫瘋了一樣地跑下樓去,隱約感覺到死神在緊隨著我。
我心有餘悸地呆在狹小的巷子裡,看著那幅被燒了一個角的畫,心酸得很,我和小米的快樂,我和小米的痛苦,我和小米難以忘懷的諾言,就這樣被燒傷了嗎?
消防隊員們把火撲滅了,只是樓房已經被燒得千瘡百孔,慘不忍睹。我想我不能在這裡呆下去了,於是我找朋友另租了一處狹小的房子。安頓下來後的幾天時間裡,我把自己關了起來,想到和小米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不禁熱淚盈眶:
我聽見你的聲音,
有種特別的感覺,
讓我不斷想不敢再忘記你,
我記得有一個人,
永遠留在我心中,
哪怕只能夠這樣的想你,
如果有一天愛情理想會實現,
我會加倍努力好好對你永遠不改變,
不管路有多麼遠,
一定會讓它實現,
我會親親在你耳邊對你說,
我愛你,愛著你
……
我依然留在這座城市,我依然過著每天為別人畫像賺錢這樣卑微的生活。
凜冽的寒風不時從隧道里呼嘯而過,人們縮在厚厚的棉衣裡,邁著笨重的步伐走路。兩個歌手在對面唱歌,吉他聲被淹沒在龐大的人流聲裡。他們唱了很多流行歌曲,一撥一撥的人在他們的面前停下來,又走開。硬幣與鐵盤子碰撞的聲音清脆地連續響起,就像一連串無規則的音符。
我手中的畫筆已經不聽使喚了,我還不適應北方的冬天,那個女人坐在我面前,她顯然已經不耐煩了。
“你究竟會不會畫畫啊,就一個頭像需要畫這麼久嗎?”
“很快了,很快。”我已經懶得看她了。
“你要把我的臉畫得豐滿點,知道嗎?”她已經不止一次提醒我了。
“你一定會滿意的,放心。”我說。
“你畫了這麼久還沒畫好,我能放心嗎?”她皺著眉頭不滿地說。
“我這不是為了畫好一點嗎?”我說。
“我跟你說啊,這幅畫對我來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