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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刊的名字叫《康氏風采》,聽起來太過於普通,我就想給它改個新名。我想到的有《康氏雄風》、《康氏:向世界證明自己》、《康氏:從美國到中國》、《永遠的康氏》4個刊名。有一天,我默記著這4個新刊名推開了袁公子的辦公室門。他恰好在,眼睛盯著電腦,嘴上叼著香菸。
我沒事先預約,也沒有敲門就直闖而入,這使得他感到驚詫而意外,從他的面部表情就可以判斷得出。甚至他嘴上的香菸還莫名其妙地抖了抖。
他抬起頭來,漫不經心地問我:程主編有什麼事嗎?
我沒經他邀請,或者說許可,就直接坐到了他大班臺前面的旋轉椅上。我說:我來是找您商量能否改改刊名的事……見他還在敲打鍵盤,我又說:袁經理,是不是打擾到您了?
他把香菸從嘴上摘下來,往水晶玻璃的大煙缸裡抖了抖,然後盯著我問:你認為呢?
我遲疑了幾秒,想猜測他用詞很省的這句話的真實意圖,可是又不好猜,或者說恐怕猜得不夠準確。我就只好求助於他,我說:袁經理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重新把煙叼上,雙手還在敲打鍵盤,只聽他嘴裡含混不清地吐出幾個字:有事直說。
我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才發現他因為抽菸把空調關了。我說:就是……就是能否把廠刊名字改改,我擬出了幾個,先讓您來參考,並徵求您的意見。
他再次抬起頭來,手不再敲擊鍵盤了。右手將香菸摘下並放在菸灰缸裡滅了。然後他說:你說說看怎麼改?你應該先搞個方案出來。
我說:哦,哦。我寫給您。說完,我從他的筆筒裡抽出鋼筆,隨手拿過本稿箋,把我擬好的那4個刊名以草書的形式寫了出來,然後雙手呈過去給他。
他接過稿箋,放在眼睛底下瞧了瞧,然後靠在大班椅上眯著眼想了想,再然後他睜開眼坐直身體盯著我說:很有創意!我覺得第2和第3個比較好,你自己拿主意敲定吧,從下期就開始用它。
我得了鼓勵,立刻興奮起來。我說:真的嗎袁經理?您這麼快就拍板了?我只是隨意草擬了幾個出來供您參考,真沒想到……
他打斷我說: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我當然可以馬上拍板……對於我們跨國公司來說,採購、生產、銷售、價位……這些才是重要環節;廠刊只不過是為發揮員工的業餘愛好而設的,跟公司的發展大計毫無關聯。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剛才的興奮勁兒被他的這瓢冷水澆澆就滅了。我站起來說:那……袁經理,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我……我先回編輯部去了。
他說:等等!然後在抽屜裡找什麼,摸了幾下摸出盒“大中華”來,順手丟給我並說:不過你的字寫得挺牛的,有點龍飛鳳舞的意味……好好幹,兄弟。幾千雙眼睛都在盯著你呢!
我說:謝謝袁經理!我會努力的。然後轉身開門退了出來。
第七章 初露端倪
聽可婕說,每年的5月至11月,是“康氏”的生產旺季。在這半年中,在廠的員工也由平常的約8000人猛增至12000人左右,才能滿足生產的需要。所以從5月份開始,便是“康氏”的招工高峰期,她手下的招工團隊也要比淡季時增加幾倍,否則根本就完成不了這項艱鉅的任務。幾千人可不是個小數目呀!況且東莞的大部分廠家都在鬧“員工荒”。據說東莞範圍內(包括32個鎮、4個區)登記在冊的大小廠子就有50000多家!這是個什麼概念呀!
我這麼寫的目的實際上是為了反映可婕她們的忙,真的太忙碌了。我在辦公樓裡幾乎很少能看到她們,但在下班後回食堂去吃飯的時間卻經常會碰面,那時她們還在培訓室加班,幾十號員工正在填寫《入職表》,鬧哄哄的,她們臉上淌著汗,走來走去指導新進員工填表。這種事每天都在重複,增員的數量那麼大,不這樣拼命又怎麼可以?所以我就常常在看到她們忙碌的身影時感到揪心,我是多麼希望能為她們做點什麼啊!但希望歸希望,我什麼也做不了,她們也不要我幫忙。
相比之下,我的這份工作就輕鬆得多。《康氏之音》(原擬的那四個刊名經我推敲了之後都沒有采用,而重新擬定了這個新刊名)屬於月刊,大部分稿件都是來自員工中的文學愛好者,我平常只做些審稿和編輯的工作,小部分時間用來採訪公司的中層幹部,逮住了機會有時也會採訪到高層。我手下有5個人,三男二女,男同胞負責蒐集稿件,女同胞負責列印和排版。但每個環節我都得把好關,儘量做到保質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