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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轉身跑幾步拉起唐戀就走。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六章 夏花秋葉
路上的積雪越來越深,許多孩子在路邊玩雪,壘起各式各樣的造型,沿路過去都是,有鼻子有眼的。高處是銀妝素裹的景象,路樹和房頂上到處都是皚皚白雪,天上的雪花還在舞動翻飛,世界這個時候變得格外的純淨。可是啊,我的摯友卻在這樣的日子裡悄無聲息地走了,去往了另外的世界!我不知道那個世界裡有沒有雪,有沒有寒冷,有沒有雪地裡快樂的孩子們。有沒有痛苦。有沒有人世間才有的愛情。
醫院裡,李怡在長凳上哭得悽悽慘慘,叮噹由她母親代抱;她的婆婆眼睛已經紅腫了,卻還在扯著嗓子嚎,把個醫院變成了悲傷的海洋。我剛出現在長廊上,李怡就衝過來抱緊我,哭聲驚天動地,我當時就慌了手腳,不知怎麼安慰她才好。此刻我能做的,就是任由她抱,箍死我也不在乎,何況小巧玲瓏的李怡根本就箍不死我。她由於太過傷心,整個人軟綿綿的,如果不是我反抱著她,她早已經溜到地上去了。
我拍拍她肩膀說:李怡李怡,振作點吧!人都已經這樣了,太傷心只會傷害活著的人。
她抬起淚痕斑斑的臉說:你還是他朋友嗎?連想見你的面都辦不到!他好像有話要跟你說的,你卻連手機也不帶。嗚嗚嗚……
我說:黃東現在在哪裡?他幾時走的?
她說:半個多小時前,已經放進太平間了……
我、程兵和唐戀陪同李怡和她的家人參加了黃東的火化儀式。天終於放晴了,暖暖冬陽投射在乾淨的大地上,空氣格外清新;漫山遍野的積雪已經融化得差不多了,路兩邊到處是小股水流。這場大雪恰到好處地補足了乾燥大地急需的水分。
李怡在儀式這天格外平靜,這是黃東死後的第三天。她以白色襯衣打底,最外面是套黑色的西裝;我也穿上了那套許久不曾穿過的深色西服,內裡同樣是純白襯衣。這樣就更顯出了儀式的莊重肅穆,清新的空氣中流動著某種凝重的成分。
黃東的離去,使我想起了兩句詩,但這詩我已經記不全了,在此只能斷章取義。說的是: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回來的路上,李怡遞給我一樣東西,是張經過折了好多折的紙條。李怡說:前兩天由於腦子裡亂糟糟的,這事半點也記不起來了。這是黃東臨走前反覆叮囑我轉交給你的,我也不清楚裡面寫了些什麼,他不允許我拆開來看。
我站在路邊,迎著冬風,將紙條小心翼翼地開啟了,是黃東親筆寫下的幾行字——
程哥,我大概熬不過今天了,從此我就要跟你們永別。我留戀這個世界,因為有你,有我的老婆孩子,有許許多多值得我牽腸掛肚的親人和朋友。可是病魔不容我再活下去,它要我離開,它要奪走我的所有。我已經抗爭過了,但我再也堅持不下去,我的生命已經耗盡了……
程哥,答應我件事吧:如果有可能,我還希望你最終選擇的是小敏,她是個好女孩,我希望你不要放棄追尋……願我在九泉之下能感應到你們重逢並攜手走過紅地毯的那天……
我真的沒有力氣了,命如遊絲……答應我!
站在路邊,迎著冬風,我的眼淚突然奪眶而出,撲簌簌飄散在風中,跌落於腳下的土地。李怡走過來,她扶著我說:程哥,你沒事吧?程兵和唐戀也過來了,唐戀扶著我的左手,將頭靠在我肩上。她說:咱們回家吧,路邊風冷。程兵問我:二哥,黃哥留下什麼字條給你?
我沒有回答,倒是問了句程兵:你帶火機了嗎?
程兵說:哦,帶了。說著從口袋裡摸出火機遞給我。我接過火機,打著了,然後將紙條放在火苗上點燃;趁著風勢,這張紙很快便化為灰燼。
我對著風說:化紙為盟……黃東,我聽你的。請你走好!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我這番話聽得旁邊的人霧裡看花,唐戀更是不停不歇地催問我什麼意思。我當然不能告訴她什麼意思,因為看來我很快就要辜負她了,其實我心裡也非常不忍。程兵和李怡再無言語。
數日後,李怡將門診關了,退掉了這邊的住房,帶著叮噹隨父母回靈山去了。黃東的母親也跟著回去了。黃東的骨灰盒放在河池,據說要等到他年滿36週歲後才能接回去,這是他們老家那邊的習俗。
在送上車時我問李怡:打算幾時再回來啊?河池的門診總要有人打理才行的。
李怡說:會回來的,大概是過完正月吧。程哥,我等著喝你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