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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覺得實在難忍,又前仰後合地哈哈大笑起來。我說:阿媽,這是兩碼事。縣長是政府的官員,就是幹部,是縣裡面的二把手,政府的頭頭;我這個領導呢,只是私營企業裡面的部門主管,不是什麼官,只是管我這個小部門而已。我媽這回可能聽懂了,不過她似乎還有不懂的地方,只聽她又問我:那、那華哎,你這個部門主管,每月多少工資呢?比不比縣長的高?我又笑了,這個問題比較難以回答。想了想我只好模稜兩可敷衍她了:怎麼說呢?這個……我們的基本工資不高,有大的專案了,就可以拿幾十萬甚至幾百萬的;沒專案的時候,我們也是乾坐著,什麼錢也可能拿不到。和縣長不同,他每月有工資拿,但是比較固定,不會像我們有那麼大的進賬——除非他*,他貪汙,或者受賄,就是接收人家給他的紅包。阿媽,您不要總是拿我跟縣長相比嘛,人家是政府官員,而我只是公司部門的管理人,這不好比的!我媽這回估計基本懂了,她若有所思地點著頭說:哦,是這樣……難怪你買得起120萬的房子……原來是這樣……
在塘廈,《康氏之音》編輯部,我媽又鬧出了不必要的笑話來。那天,我把她帶進辦公室,剛踏進門口看見裡面那麼多人,她立馬轉身閃了出來。我在皮大椅上坐下後不見了她,才又跑出來找她,乖乖,她正穿過大堂朝落地玻璃的門口走去了!我緊跑幾步追上她,抓著她的手說:阿媽,您怎麼走啦?還沒坐下來您怎麼突然就跑啦?我媽說:裡面那麼多人!進去也是給你丟臉!媽頭髮亂,牙齒又缺。我眼眶立刻變得很熱,過了幾秒我才說:阿媽,沒事的!裡面那些人全是我的同事,大部分也是從農村出來的;您進去大家就像看待自己的母親那樣,肯定都非常歡迎的。只見我媽半信半疑,被我拉著手倒回來。剛進門,這幫人不知怎麼突然變禮貌了,竟然站起來並連聲叫道:主編好!伯母好!——媽的這幫人!剛才我進來時嘴巴幹嘛沒有這麼甜!我只好回禮說:大家好!大家辛苦了!就像國家元首檢閱部隊時慣用的辭令。當我的目光掃到許鴻偉那裡時,看見他詭異的眼神和不尋常的笑,我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小子趁我出去追趕我媽,事先這麼安排讓我在我媽面前臉上有光。媽的!過後我非得請他喝幾杯不可了。
我說:大家都坐下吧,繼續各自的工作,不準偷懶哦。我剛說完,只聽大家異口同聲地回答:哦。說完全都乖乖地坐下了,坐下去之後鴉雀無聲。我心裡想,媽的,如果平常你們這麼聽話我就高枕無憂了。
我媽也在我辦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坐下來之後她不敢亂動,眼睛卻骨碌骨碌轉,看看我又看看我面前的大堆書籍和稿件,然後盯著離她最近的那塊紅底白字的牌子不放。牌子上寫著:程華。主編。《康氏之音》編輯委員會……
回東莞的高速路上,我媽顯得悶悶不樂的,似乎她遇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我專心致志開著車,事先並沒留意到她的走神;直到車子開到半路,轉頭瞄見她鬱悶地坐著,才發現了這個問題。
我說:阿媽,您是不是累了?如果累了就調整座位右邊的那個機關,可以躺著休息。
過了幾秒我媽才說:不累——華哎,剛才媽聽見他們都叫你“主編”,在你桌上媽也看見有塊牌子,這又是個什麼官啊?
我說:哦……這也不是什麼官。是公司——就是剛才您進去的那棟大樓——的編輯部,這個部門是專門編書的,我是編這本書的負責人。因為是編書的,我主要負責所以我就是主編,意思是由我來主持編輯這本書。阿媽,您現在明白了嗎?就是這個意思。
我媽想了想,然後她說:嗯,媽曉得了。那剛才……人家幹嘛要站起來?要全部站起來跟你打招呼,全部叫你“主編好”?是不是你要求人家那樣做的?
我有些慌了神,剛走神車子差點就拐到欄杆邊去。我穩了穩方向,向她解釋說: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可能是人家見您進去了,為了尊敬您,站起來跟您打招呼;而我又是這個部門的負責人,人家當然得尊重些了——剛才我不是說過嗎?他們見到您就像看待自己的母親那樣。他們見了長輩,能不站起來呀!
我的話似乎有點道理,邏輯上也說得過去,而且還把我媽抬到了相當的高度,因此她笑了,是抿著嘴笑的,好像還有點不好意思。笑過之後她又說:在外工作,要儘量謙虛,不管你身在什麼職位,都應該對人友好;大家來自五湖四海,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思想,你尊重人家,人家才會尊重你,不要處處充大頭,那樣不利於團結;媽看見電視上發生的很多事情,都是因為目中無人,狂妄自大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