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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鍾泓沉沉的目光跟隨著鍾旻走上臺前向眾人致意,低沉地笑出聲。“你還能回到鍾旻身邊嗎?”錄象帶也好,苦肉計也罷,即使現在鍾旻贏到最後完全出乎他的掌握之外,但他相信自己還是在那兩人之間劃出一道裂縫,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只會越來越茂盛。
被問的人沒有回答,默然起身,不顧周遭諸多詫異注目,向門口施施然走去,雖然穿著一身合體修長的西裝,卻真有一種拂袖而去的瀟灑。
鍾旻目送著他的背景,迴盪在會場的聲音微微頓住,卻也沒有出聲挽留。
鍾泓將這些盡收眼底,將挫敗與怨氣深深抑下,某個名字被他默唸了一遍又一遍,說不清是什麼味道。
陸、知、處。
若不是你我怎麼會功敗垂成,像你那樣驕傲的人,居然肯為了鍾旻放低身段來向他施展苦肉計。
出了鍾氏大樓,陽光立時透過那些高廈玻璃窗戶的反射刺入眼中,不由抬起手微遮住眼,心中某個角落浮起一絲微微的茫然,就像當年剛從監獄裡出來那一刻,不知道何去何從的茫然。
察覺出心底那份失落,陸知處摸摸鼻子不由苦笑,這又是何苦來哉,明明是自己順著劇情演下去的,現在倒成了作繭自縛,因為鍾旻嗎?
這次他也該氣得夠嗆了,自己沒有與他事先說好便去向鍾泓投誠,不過他也隱瞞了與顧梓菀聯姻的事不是麼,扯平了。
現在的他,實在不知道該去怎樣面對鍾旻,他們一旦碰到一起,原本自制力極好的兩人八成會從言語衝突演變為肢體衝突,這已經有過太多前例,現在身心俱疲的他不想去親身體驗。
所以,還是彼此冷靜一下的好。
或許明天一覺起來,他會知道自己到底該離開還是繼續留下。
揉揉眉心,剛想走至路邊叫計程車,一陣紛沓的腳步聲朝他快步走來,停下。
沉穩的聲音響起。“陸先生。”
他放下手,看到兩名面容端正的西裝男子站定,從衣袋裡拿證件在他眼前一晃。
“很抱歉,ICAC,我們現在懷疑你私自挪用日文科技的資金進行違法交易,並涉嫌欺詐公司股東,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ICAC,香港廉政公署。
陸知處微擰起眉。
“知處,你去哪裡!”張紹快步走出大廈,恰好看見陸知處正要跟著兩個陌生人上車。
“廉政公署找我問點事,”陸知處頓了下,“鍾旻問起來,就說我有事先走好了。”
話沒法多說,張紹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帶走,轉身折回樓上,這時候,鍾旻剛好致辭完,被一些鍾家的人圍住寒暄,他猶豫片刻,趁鍾旻目光掃向他這邊的時候,遠遠打了個手勢,鍾旻虛應了旁人幾句,朝他走來。
“怎麼了?”
“陸被廉署的人請去喝咖啡。”ICAC幾十年來的慣例,每次要想要調查這個人向其問供,都會請他去廉署喝咖啡,久而久之,這成了港人的口頭語。
鍾旻面色一沉。“怎麼回事?”
“還不清楚。”張紹搖頭,將剛才經過說了一遍。“會不會是有人暗中給你使絆,選擇了從他那裡下手?”
鍾旻抿了抿唇,神色有過那麼一瞬間的陰霾。“你先過去,我隨後就到。”
說罷轉身,張紹忙拉住他。“二少,這樣不行!”
見鍾旻回首看他,他補充道:“無論陸怎麼會被廉署的人盯上,他們肯定不會無端找人,現在你剛宣佈成為鍾氏掌舵人,不要說商界了,明天全香港的報紙上都會出現這個訊息,如果這個時候捲入什麼糾紛,不但對你本人沒有半點好處,連鍾氏也會大受影響。”市場本來就會因為總裁換人而起波動,如果再捅出什麼風聲,對鍾旻只有百害而無一利。
眼前的人若是換成陸知處,只怕也是用現在這樣就事論事的語調說著與張紹一樣的話吧。
鍾旻定定地看了他幾秒,“你過去,無論如何先把他保釋出來。”
說罷頭也不回地朝鐘家那些人走去。
張紹暗鬆了口氣。
希望這只是一場虛驚。
“我們得到舉報,你私自將內地榮華集團內部資金抽調出來挪為他用,這本來是屬於內地司法部門管轄的事情,但是舉報的內容裡又涉及了香港日文科技的一些交易,請問陸先生你對此做何解釋?”
“據我們所知你並不是日文科技的任何一位主事人,又是誰授予了你私自調動資金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