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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醫院,外加之各自身上這千絲萬縷的關聯,更讓兩個人的關係顯得撲朔迷離。明面上隨時可以談笑風生的兩個人,在私底下,卻向來都是無聲無息的廝殺。這如果放在政治上,那應該叫做不流血事件。放到當下,卻是給本來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一抹格外詭異的色彩。
夏末的風溫暖和煦,病房裡的窗戶是半開的,微風輕輕吹起窗簾,白色窗簾隨風飄起的樣子,格外美好恬淡。就連時光都好像本就是這般淡然,根本不存在什麼陰謀陽謀。
蘇向天手中捏著棋子,晶瑩如白色大理石般的棋子在午後曼妙的燈光下,卻閃著刺眼的光,他細細的摩挲,隨即便無聲無息的落在棋盤上,神態慵懶至極。那樣子看在蕭鎮南的眼中,像極了深山裡的老狐狸。
“你知道麼?”蘇向天適時地開口,嘴角掛著冷意,“上個月六號,海關截獲了一艘遊輪,上面載著幾百公斤的可卡因,上上個月的中旬,前前後後有三十幾名外籍人員潛入境內,全部都是體內攜毒。薩莉這次……動作著實不小。”
他的口氣雲淡風輕,好像這如此血腥的一字一句不是出自他的口中,似乎這世間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左右的了他的情緒。
蕭鎮南眯了眯眼睛,神色冷厲,良久才道:“可是這些跟可可都沒有關係,她甚至以為她的母親已經死了,你們要抓誰我管不著,但是我不允許我的女兒被無辜的牽扯進去。”
“你說得對,”蘇向天點頭,“可是,你能保證那個女人不回來找她的女兒?她們畢竟是骨肉血親。四年前你堵上後半生的牢獄之災才阻止了她,那今後呢?”
蕭鎮南臉上的血色陡然退去,捏著棋子的指尖冰涼如水。對面的男人卻還是淡淡的模樣,好像這午後的肅殺之氣是三月裡最和煦的春風,正以最溫柔的氣態拂過他的心裡。
“老蕭,”蘇向天擲了手中的棋子,抬眼看著眼前的男人,“你護得了她一時,護不了她一世,再者說了,柯琳那個女人,哦不,應該是薩莉,你認為你有能力阻止薩莉要回自己的女兒?”他的聲音陡然高了起來,沉吟了一會兒,又笑道,“或者,我們可以換個角度來談,可可是個好女孩,我也很心疼她,可是,她憑什麼沒有知道自己母親是誰的權力?你的出發點或許是好的,可是如果她願意呢?如果她想要有一個母親呢?”
蕭鎮南在他的逼問下,一顆心一點一點的涼了下去。其實他都明白,活到這把年歲的人,怎麼可能不明白血緣親情的微妙?更何況還是一個從小沒有得到過母愛的孩子,她心底對“媽媽”這個所謂的職稱應該是懷著無限的敬畏與奢望的。
蘇向天看著他的神色黯然下去,眼神微挑,隨即笑道:“你放心,事情還沒有到那麼糟的地步。我這樣說,不過是先給你打個預防針,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不是麼?我不是之前也跟你說過的麼?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會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更何況還是你的女兒。”
蘇向天這個人,太懂得張弛有度,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吃,這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蕭鎮南這一刻在心裡冷笑,漫不經心的開口道:“我聽說,阿堯回部隊了?”
蘇向天眼中的異樣一閃而過,旋即爽朗的笑道:“果然還是什麼都瞞不過你,不過也好,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只能這樣說,可可是我手裡最後的王牌,也是救命的王牌。”
“拿我的女兒去換你兒子的命?!”蕭鎮南的神色猛地沉了下來,聲音裡壓抑著滔天的怒火。
蘇向天搖搖頭,“不,不是換阿堯的命,是換整個國家的安定。”
嘭!
棋盤陡然間被掀翻,黑白兩色的棋子撒了一地,“嘩啦啦——”的一陣亂響,門外的方管家聽到聲響敲了敲門。
“老爺,您沒事吧?”
蕭鎮南揮揮手道:“沒事,你先去吧,去看看可可去哪裡了。”
“是。”
門外的人應了一聲,腳步聲漸行漸遠。
蕭鎮南再轉過頭來,對上蘇向天那副深沉如海的眸子,蕭鎮南冷聲道:“你聽著,我不準!我不管你那些家國思想,我也不管什麼公民義務,但是有一點——我的女兒,你們誰也不許動!”
事情好像陷入了一個怪圈,兩個人都是打太極的高手,你來我往的,事情好像又回到了原點。家國天下,大我小我,一個為了這世間的正義、一個為了自己女兒的幸福,好像誰都沒有錯,但卻是誰也說服不了誰。
沉默,在這一秒成了侵蝕人心的洪水猛獸。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在這看似溫暖的夏末的午後,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