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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沅的腳步不由得微微一滯。
錢怡嗯了一聲:“沅姐姐,怎麼了?”
這聲一出,那少年立即就站直了,雙目炯炯的望了過來。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蕭源。旁邊的蕭父蕭見行,朱沅也是見過的,只是蕭見行此時目光掠過朱沅,卻是無甚印象。
蕭夫人姚氏卻是十分敏感,笑吟吟的打量了朱沅一番,心中也不免為她的容色驚歎。
她順手拿起一枝梅花釵來:“梅花雖不稀罕,但這花蕊用了米珠鑲成,倒也活潑。”一面說,一面就往那少女的頭上比:“源哥兒,幫著瞅瞅這釵可襯你表妹?”
蕭源面色一變,揚眉道:“她是我那門子表妹?”
蕭見行喝了一聲:“孽障,如何同你母親這般說話?”
蕭源翻了個白眼:“我倒是想同我母親說話,可她如今在地下呢。就是活著,也斷不會見我才有了半點出息,就急慌慌的將些香的臭的來拴住我。”那少女一下子臉上紅暈退去,泫然欲泣,只可惜無人欣賞。
蕭源心惶惶的,雖說他平時在朱沅面前總是手足無措,但畢竟不是蠢人,這話倒是將要表的意思全沒漏下。
可朱沅已經是不看他,慢慢的朝裡邊走去,從他身邊走過。
蕭源身子都僵了,方才他熱血上頭,自己說了什麼也不知,更別提去看蕭見行和姚氏的臉色了。雖然朱沅神情未動,但他明顯就感覺到她不太高興。
他想上去和她說話,但看她身邊團團圍著一圈人,貿然上去,又不知會不會惹怒了她。
蕭見行在一邊氣得捶胸頓足的:“孽障!莫以為做到武騎常侍,便定有出息!你不過是恰逢其會!依你這不成器的性子,爛泥糊不上牆,不定那一日還要被罪責!就敢如此不將爹孃放在眼中?氣煞我也!”
姚氏忍著淚:“老爺莫氣,妾身原就不是源哥兒生母……總是沒法貼心的。”
蕭見行見蕭源居然還是扭著頭,非但不表態,甚至連多看他們一眼都不肯。相較之下姚氏的委屈就更令人心酸了:後孃難為啊!
蕭見行氣得一甩袖子:“走!在外頭鬧也不成樣子!”
姚氏將手中金釵一放,拉了那少女,連忙跟上。
蕭見行走了幾步,見蕭源還像樁子似的杵在原地,越發是氣得加快了腳步下了樓:兒大不由爹,以前蕭源就不是個聽管束的,現在自己掙了條出路,更是什麼人的話都不聽了。他願意敷衍蕭見行一二,那都是給臉面。不願意敷衍了,蕭見行還能拿他怎麼著?打也打不著,罵來罵去也就是這兩句了。
聽到這一行人咚咚咚的下了樓,朱沅方才回頭看了一眼。
就見蕭源跟個石雕似的愣愣的站在原地盯著她呢,見她一回臉,他就跟按了個開關似的,立即露出副笑臉來。
朱沅便又若無其事的回過頭來,指了套鑲了和田玉的頭面道:“這個呢?”
錢怡偏著頭看了看:“式樣是好,就是看著單薄了些。”
朱沅笑道:“那裡需要用許多金呢,也不嫌沉得慌。就這個罷。”
當下讓夥計當面過了稱,仔細的裝到匣子裡,付清了銀兩,轉過身也不看蕭源,直管自己一行人走。但她不用回頭,也知道蕭源是在遠遠的墜在後面了。
冬天的夜裡,格外的冷,牆頭也是格外的滑。
蕭源都是指頭略有些發僵沒扣住,鞋底又滑了一下,差些就要從牆頭摔落了,還好是安然落地,只是積雪就被重重的踩出咔嚓的響聲。
他自己都被唬了一跳,屏息聽了聽周遭的動靜,沒聽到人聲,這才放輕了腳步,走到朱沅簷下。
還在想要怎麼才能不被婢女發現,又叫醒朱沅呢,門就在他眼前開了。
映著雪光,他看見朱沅青絲未挽,披著件棉袍扶著門,挑著一邊眉睨著他。
蕭源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呢,朱沅已經是進屋了。
蕭源左右看看,猶豫了一下,跟著進去了。
朱沅點起了一盞小燈,頭也不抬:“把門關上。”
蕭源依言把門關上,目光卻不停的在室內打量——先前他還只進過隔壁的起居室呢,朱沅正經的臥房他卻是沒進來過。說來也奇怪,朱沅並不喜歡太過少女的佈置,一切以簡潔為要。偏偏蕭源卻從這屋裡的帳子、花瓶、地毯等處處看出了簡直是冒泡的粉紅。
屋子裡倒是沒有值夜的婢女,朱沅的理由都是現成的:入宮已經習慣了無人值夜,再說天寒地凍的打地鋪也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