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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聿錚伸手與他相握,平靜開口:“不用,我與亦笙相交多年,理所應當。”
紀桓略低了下視線,唇邊帶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似自嘲,又似荒蕪,停了片刻,他斂了笑,抬起眼睛直視面前的簿聿錚,“那可否請問簿將軍對亦笙的營救,是出於哪一種交情?”
薄聿錚眸光沉斂,亦並不因他這個略顯唐突的問題而惱怒,他淡淡開口,每一個字,都有一股不容人置疑的意味在其間,“我已向她求婚,紀先生應該可以分辨。”
“你是認真的?”紀桓盯著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開口問。
薄聿錚的聲音依舊淡而不容置疑,“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紀桓看著他,點了點頭,神情卻有些恍惚,彷彿在他眼前的,根本不是簿聿錚,而是那些逝去的、美好的、貪念過、疼痛過、明知永不可再得,卻仍然忘不了、戒不掉、終生都在追憶的那些奢侈的光亮與溫暖。
過了很久,他的唇邊終於帶出一個蒼涼的弧度,眼中卻慢慢浮上安心和努力的釋然,眼前這個男人,足夠強大到可以護她今後一生無憂,而能為了一個疑似通共的女人甘冒自己政治生涯的極大風險,他對她的真心其實早就昭然可見,更遑論方才話語中那股子不客置疑的味道。
他很好,是值得亦笙託付終身的人。
而他與他,終究是不同的。
紀桓對著簿聿錚笑了笑,“好好待她,她值得你用一生去珍惜。”
薄聿錚眸先微動,正色應道:“我會的,你放心。”
紀桓於是無話可說,重新在沙發上坐下,找出煙,拿出火柴想要點燃,劃了幾次都沒劃燃,這才發覺,自己的手一直在抖。
許久許久都不曾再出現過的頭痛,忽然襲來,他強咬著牙關,迅速從西服口袋裡掏出藥瓶,然後將藥丸嚥下。
薄聿錚站在一旁看著他費力的吃藥,並不去幫他,他知道他這個時候,最不願有牽扯的人便是自己,而說來,他與他在某些方面都是一樣的,目標明確,一旦認準,便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去達到,都有一身傲骨,與其要人同情,毋寧死。
待到紀桓慢慢平復下來,他方開口問道:“替亦笙治療的醫生就在樓上,需要讓她下來替你看看嗎?”
紀桓搖頭,“不用,老毛病了。”
薄聿錚停了片刻,又道:“交淺言深,你方才服的藥味裡帶著毒箭木的味道,我曾經領兵在雲南作戰,很吃過些苦頭,長期用藥,當心飲鴆止渴。”
他與紀桓並無交情,也絕非多事之人,只是因為知道她曾經怎麼樣的喜歡過他,不願意她因為他傷心難過罷了。
紀桓笑笑,沒說什麼,停了片刻,重新向他開口:“我是來接她的,你們畢竟還沒有正式婚約,傳出去對她的名聲不好。”
薄聿錚微點了下頭,卻道,“她恐怕不會跟你走。”
紀桓瞭然的開口,“我知道,不過內子在上面勸她,她應該會聽的。”
說話間,恰好樓梯上出現了亦箏的身影,她見到客廳裡除了紀桓還多了個陌生的男人,臉一紅,加快了腳步走到丈夫身邊。
“慕桓,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她擔憂的開口。
“我沒事,”他溫言安撫她,又問,“亦笙和我們走嗎?”
“她說要先等朋友回來。”亦箏道。
薄聿錚聞言開口道:“二位稍坐,我上去看看她。”
一路到了二樓,敲了敲她的房門,亦笙在裡面應了一聲,於是他便推開了門,她正獨自一人在房中。
她轉頭,看見是他,開口, “我要回去了。”
聽她這樣似乎毫無留戀的說起,他心內還是有些窒,卻仍能豁達的為她而想,畢竟這是對她好的,於是點頭,“好,讓醫生和看護跟著你,到你傷完全好了。”
她看著他,忽然微笑,“那我傷好了,你到我家提親不?”
他竟然怔住,因著她的這一句話,動彈不得。
她還是那樣看著他微笑,自顧自的說了下去,臉色卻開始慢慢的發紅,“姐姐說,男女授受不親,我不可以在這裡住久了的。我告訴她,你已經向我求婚了,而我正準備答應,可是,光是我答應還不行,你得去同我爸爸說。”她慢慢斂了笑,看著他的眼睛認認真真的開口:“紹之,我之前從來都沒有想過,你會喜歡我,你是那麼的好,足以滿足任何一個女孩子的虛榮和幻想,你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那一類人,可是,我竟然遇見了你,而你竟然會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