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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暗叫不好,卻又有些慶幸自己已經給那女的改善了條件,卻還是忐忑,於是更加不敢浪費時間,一面帶路,一面開始擇要講起了亦笙犯案的來龍去脈,能將自己撇清多少算多少。
“這位盛小姐是上海那邊移交過來的,來的時候身上就已經帶傷了 ……”
齊劍釗見薄聿錚眉心微微蹙了下,連忙打斷了監獄長,“說說案子的情況。”
“是,”那監獄長應道,“據上海方面給過來的卷宗看,這位盛小姐包庇共黨分子宋婉華,並協同她掩護共黨要犯某牟允恩逃脫了上海方面精心組織的逮捕,經核實,證據確鑿,她也被定案為共黨……”
“證據確鑿?”薄聿錚嗤笑了下,回過頭去,他的眼神其實只是平淡,卻叫那監獄長生生打了個寒戰,一動也不敢動,後面要說的話全忘了乾乾淨淨,只能聽他略帶薄冷的聲音傳來——“她本人承認了嗎?”
“沒有,她不承認自己是共黨分子,不管我們怎麼問,她也堅稱不知允恩的下落,”監獄長不敢不據實報告,又急急開口道:“可是當時逮捕她的時候,她的確是掩護著已經受了傷的宋婉華回自己家的,而據我們調查,在法國的時候,盛小姐就與牟允恩宋婉華一干赤色分子交往過密,經常參加他們的活動,所以這是錯不了的。”
“王監獄長過於武斷了吧,”齊劍釗笑道,“盛小姐孤身一人出洋海外,思鄉心切之下與能見得到的同胞走得近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可能回國之後也是出於同學之誼,不是說宋婉華都傷了嗎,女兒家心軟,幫那麼一下子也正常——當然,不管怎麼說,盛小姐也是有些大意的,不過要說她是共黨分子,那是絕不可能的,盛小姐與我們軍座是老朋友了,王監獄長,這件事情恐怕是一場誤會吧?”
“這,但她放走的,可是名單上的第二號人物牟允恩,上峰有令,務必要問出此人的行蹤的……”監獄長為難的開口道。
話還沒說完,便又被齊劍釗笑著打斷了,“王監獄長此話差矣,盛小姐只是因為不忍心昔日同窗傷重這才帶她回盛家的,據我所知,放走那牟允恩的可是宋婉華,王監獄長應該在她身上下工夫才是。”
“自然,自然,宋婉華那邊的盤問工作我們一直在進行著,”那監獄長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小心翼翼的開口道:但是因為這件事情事關重大,牟允恩受了傷,必定跑不遠,除掉此人,對黨國的前途意義重大,所以就連蔣總司令都親自指示務必問出這牟允恩的行蹤的……這盛小姐雖然不是共黨分子,但她畢竟牽扯到了這案當中,水落石出之前卑職不能,也是不敢放人的,請鈞座見諒……不過既然鈞座與盛小姐是舊識,如果能說服她說出牟允恩的下落,只要牟允恩一落網,那卑職也就好交代了,盛小姐的案子處理起來也會方便得多……
並不算長的一席話,卻是說的他冷汗淋淋,還好這時走到了關著盛亦笙的囚室跟前,他暗自鬆了一口氣,籍著吩咐下屬開門,將話題帶了開去。
卻不想,無意間轉頭看到了身旁薄聿錚的臉色,只看了一眼,就把他嚇了個魂飛魄散。
軍警開鎖的時候,他的眼睛一直看著囚室裡的那個女人,雖然沒有說話,可是那冷峻的面色,以及周身冷寒的氣息,不單是他,就連跟著他們的軍警都感覺到了,全都不自覺的畏縮了下。
而此時此刻,囚室裡的亦箏也在靜靜的注視著他。
其實自從前天,他們連夜給她換了囚室,又安排女軍醫給她治療,她就知道必然是有人搭救自己,她試探性地問了父親的情況,沒想到他們還真立刻就去打探了,知道了父親現如今在廣總醫院已無大礙,雖然愧疚仍在,可一直沉沉壓著的千鈞巨石,終於放下。
於是,她便不再多想什麼,只靜靜的等著事態的發展。
只是,她沒有想到來的會是他。
今天一早,便有女獄警前來為她換上了全新的衣服,又替她打來水梳洗了一番,她渾身疼得乏力,也不想為難自己,便由著她們打理了。
“盛小姐,今早有人要來見你,一會兒我們會帶你上去。”
她們如今對她很是客氣,她也不說話,只是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等待。
她聽見腳步聲,以為是來帶她上去的人,睜開眼睛看去,卻沒想到,她竟然看到了他。
怔怔的,眼淚忽然不受控制,順著她消瘦蒼白的臉頰,悄然滑落。
一顆顆,如珠似玉,全砸進了他心裡。
“鈞座,要不卑職先帶人迴避,讓鈞座和盛小姐好好說會兒話?”監獄長小心而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