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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長寬寬心總也沒錯,何況也不算是難為他。
剛進門的時候,看他一笑,還以為今天是撞上好運了。可是幾秒鐘,他就又喇拉臉子。本來還想找找話題跟他近乎一下,結果一低頭就看見那張照片。老情人發跡了,怪不得剛才笑得從心裡一直都冒出眼睛了。
算了,林清。姑奶奶用不著求你。
就這麼著,她一個任性,就錯過了一輩子的承諾。
那天之後的第三天,凌晨三點半,組長突發心衰搶救無效,徹底的去享福了,享年四十八歲。
第二天早上上班,張明蔚才知道訊息。她默不作聲的在心裡緬懷,業務上胡組長是她的出道老師,生活上的胡組長願意給她排憂解難。是謂良師益友吧,該是了吧。
良師益友沒了,但別人的日子還得過,飯得吃酒得喝。旁觀他人生死,更何況關係沒那麼連血帶筋的,有多少人能除了惋惜還有強烈的悲傷呢?
但張明蔚難過,心裡總有一種壓抑不出的悶氣。她總是想,如果那天沒有轉身走掉,如果那天去求林清了,組長是不是走的就能少點遺憾。
胡組長家裡還剩一個上中學的孩子,沒什麼親人在S市,老家又太遠。公司裡的人幫忙料理了喪事,出殯那天去了好些人。張明蔚想應該會遇見林清。
果然,他一身素黑站在人群中,眼神是真切的哀傷。在看看那慈眉善目的遺像,張明蔚終於還是沒忍住,工作以來第一次在同事面前哭得稀里嘩啦,任憑小馮輕聲細語的安慰,緊緊拉著她的手。
林清看見她那個樣子一下子就心疼不已,走上前去,卻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張明蔚走的那天晚上,他跟老胡見了最後一面。
那時候他還跟張明蔚搞曖昧,老胡就跟他說,明蔚是個外表看起來隨便,但是心思很重的女孩子。別老不拿真心對人,讓別人眼裡流淚,自己會心裡流血的。
去探病的那晚,老胡又說起張明蔚,說起他們之間的感情其實很明顯了,說起她答應要一起來看自己……
站在這,林清想,那天她是不是來約自己去看老胡的?如果那天他不是耍帥裝酷的話,她是不是就不會一走了之?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現在心裡得是多難過啊?那麼重視“說話算話”的人,如何面對永遠不能完成的承諾。
站在她身邊,林清終究沒有勇氣去說破這些,只能在心裡默唸,我們來看你了,以後一定能在一起的。
她擦乾眼淚,發現林清就在自己身邊,雖然這個舉動更讓她火大。還是壓住內心的倔強,心裡對老胡說,我跟他一起來了。
只可惜,直到從火葬場回來,他們也一句話都沒說。
忙了幾天,一直低氣壓。幾個同事就商量了,出去嗨皮一下吧,活著的還得過不是?
反正張明蔚也沒有什麼應酬,閒得滿身長綠毛。就答應跟組裡四、五個同仁一起出來KTV,有人說是用歌聲祭奠一下故去的組長,這老小子就是喜歡湊熱鬧。
到了KTV,點了歌,大家都沒唱,悶頭喝酒。喝了多少也不知道,有兩個女同事哭了,男同事連連嘆氣。
人不容易,男人更不容易,忙活到死,接下來還不知道老婆要跟誰走,孩子是不是得改姓呢。
屋裡的討論越來越悶氣,張明蔚有點坐不住了,出門上走廊上站一會兒。
這世上有很多事無所謂巧與不巧,如果天上那個管事兒的,就非要安排你在最憋氣的時候遇見最窩火的人,你也只能認命。
林清就這麼從她身邊賊拉鎮定的走過去,連個回眸都沒有,幾秒之內就進了前面的包房。
真是好詫異,這人是誰?還是那個纏著她的林清嗎?還是那個惟命是從的林清嗎?還是那個嬉皮笑臉、死乞白賴近咩自己的林清嗎……
媽的,張明蔚罵自己,怎麼現在想個問題都這麼嘰歪。
張明蔚想,現在的心情大概跟某個電影中闡述的丟雨傘的故事一樣。那把傘,你總是想把它不小心遺忘在哪,但是每次就是弄不丟。可是有一天,你真的不小心把它弄丟了,突然很不甘心,因為自己還沒準備好說再見。
可是張明蔚理解的不一樣,憋屈的不是沒準備好說再見,而是,此刻不是你拋棄它,而是被它拋棄了。
這個認知讓張明蔚連腳後跟都開始不爽。
故意跑到玻璃門那轉了一圈,裡面不只有林清他們幾個男的,還有幾個不停換麥克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年輕,一個比一個水靈。尤其往林清身上靠的那個,標準一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