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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拉住他溫熱的手,“你要怎麼謝我?今晚留下?”
他的目光陡然落在她的面容上,靜靜地穿透黑暗尋視。
田桑桑知道他在看她,她沒回視過去,而是望向窗外。
“今天的月亮一定很圓吧。”月光在洗禮著她長卷顫動的睫毛,她眯了眯眼,似感慨又似嘲弄:“千百年來,這月亮圓了又缺,缺了又圓。那時候古人在感慨古今,如今我們讀著他們的詩詞感慨古今。可是現在他們在哪兒?百年之後我們又在哪兒?誰會記得我們呢?我們的子女,孫輩。但一代一代下去後,我們終歸連姓名都會被掩在黃土之下。大自然孕育了我們,大自然又葬送了我們。”
“有時候我就覺得,何必想那麼多,何必為誰煩惱傷神?寂靜、歡喜、悄然、今朝。你說是不是,趙純?”一滴淚順著她的臉龐流下,她的喉嚨乾燥得有火在烤。一定是感冒,讓她變得這麼多愁善感,這麼神經兮兮。一定是這樣,華算什麼?江景懷又算什麼?他們誰都不能讓她哭泣。
他看著皎潔的月光下她的容顏,如同暗夜中鍍了一圈明亮光暈的夜明珠,她的五官逐漸清晰了起來。詩人總說月光是白色的,他以前不太明白。這時候,卻能看得這麼真切。月光是白色的,清冷的孤寂的白色。
花前,月下,今朝,我們。
……
第二天,田桑桑的感冒奇蹟般的好了,趙純卻感冒了。
571 瓊兒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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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了。”田桑桑覺得簡直沒法看了,“怎麼從斯文變成……禽獸了?”
“咳。”趙純抱著小湯圓,不自在地撓了撓頭,就是眼睛還神采熠熠:“那我回家整理一下?”他回來連家門都還沒進,直接來這裡打招呼。
孟書言不依了,拉著他的褲腿,嘟嘴地對田桑桑道:“純子酥這是成熟!”
被兒子懟得啞口無言了一會兒。
田桑桑又看趙純,笑道:“你餓了嗎?我去給你做點飯。”
“還我去吧。”趙純要攬下活兒。
“不用,你幫我在這裡看倆孩子。”
趙純定定地注視她:“你的聲音啞啞的,生病了?”
“感冒了。”田桑桑揉了揉額頭,無奈:“沒事,快好了。”
“哎”
趙純呼叫無望,抱著小湯圓坐在沙發上,“言言,你媽媽生病多久了?”
“昨天感冒的,最近很忙的。”孟書言擰了擰小眉毛。
趙純往廚房門口看了一眼,摸了摸他的頭:“叔叔給你帶了禮物,一本書。”
孟書言驚喜地拿起袋子,是童話故事。
田桑桑在廚房裡又哭又笑了一會兒,才做了一大碗麵條。家常的麵條,熱騰騰的,加了一個荷包蛋,一些酸菜,一些小青菜,還有其他的佐料。鑑於他才剛回來,填飽肚子最重要,太複雜的花樣反而對胃不好。
趙純吃得眼睛都紅了,哧溜哧溜:“我在外面的時候,都不能自己做飯,最想念家裡的東西了。”捧起碗喝了口湯,活像幾百年沒吃過飽飯。
田桑桑挑眉:“有這麼好吃嗎?”
趙純點頭:“家裡的最好。”頓時愣了愣,好像說錯話了。
他抬起頭瞄了她一下,正好對上她的笑眼,他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趙純默默擦了擦嘴角,拎起一個袋子,“送你的。”
“嗯?”田桑桑沒矯情,開啟一看,“咦裙子。”疊得整整齊齊,也沒攤開來看,只能瞧得出是白底紅花的,紅白相間,倒也不顯得土氣,相反她很喜歡。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送她禮物。
趙純回去收拾了一番,換了身清爽的衣服,白襯衣搭黑色休閒褲,鬍渣也沒弄掉。據他的說法是外頭的導演都比他年紀大,他是為了裝歲數。
田桑桑懶得再理他們幾個,突然的欣喜沖淡了她的昏沉,但這會兒那種感冒的虛無感又出來了。入夜,趙純要回了,他懷裡的小湯圓睡了,“呼呼呼~。”
“睡了嗎?”
“睡了。”
田桑桑從他懷裡接過小湯圓。
“哇哇哇……”被吵到的湯圓兒,剛到她懷裡就扯開嗓子哭起來,睜開霧濛濛的大眼睛不滿地瞟她。
這個小眼神很傷人。
嫌棄她這個病號了。
田桑桑哄了幾下,小東西依然哭,撲稜著小爪子。
“給我吧。”趙純看不過去,抱著他晃了晃,“湯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