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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一起,連波逃跑了我來守著你,你本來就是我的!從來就是的!”他嘴角上揚,不知道是想笑,還是因為頭又開始疼了,他抓著她的手,那般用力,就像再也不能放開,“朝夕,我們不要再信那個寓言了吧,現實不是寓言,也不是童話,但我會給你一個比童話更美好的世界,我會給你在湖濱蓋一棟房子,院子裡種滿你喜歡的紫藤蘿……朝夕,朝夕,聽明白了嗎?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連波對你許下的諾言,我會一一實現……”
“不——”她淒厲地叫起來,像突然被人掐住了喉嚨,又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倏地瞪大眼睛,“不要提到那個人的名字!我不要聽!這輩子都不要聽——”她拼命擺著頭,更多的淚水湧出眼眶,渾身失了控地戰慄起來。
“好好好,我不提我不提,永遠都不再提。你別這樣,朝夕你別這樣……好了,沒事了,什麼都過去了……”
他哄著她,親吻著她,更緊地抱著她,就讓一切塵埃落定吧,他太累了,一顆心漂泊得太久太久,而且他頭部還有這麼重的傷,只要是一個歸宿,就算是躺進墳墓又如何呢,活著宛如死去,沒有什麼不同。她就是他的歸宿啊!他靜靜地擁著她,無論是她的聲音還是她的肉體,她的冷漠還是她的哀怨,她的笑容還是她的眼淚,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一樣的甜蜜溫暖,滲透到他的全身。他閉上眼睛,感覺著她淡泊的香氣,正在他心裡化成一片春意融融的陽光,照著那片冰冷荒蕪的土地。
這一刻,頭突然不疼了,是幻覺也是嚮往,他彷彿看見一片紫色的海洋,大院的紫藤蘿又盛開了,一串串,一簾簾,瀑布般地自花架垂下……他想起了母親跟他說過的話,當你思念著什麼的時候,只要意念堅定,就一定可以看到你想看的東西。無數次紫藤蘿盛開在夢境裡,母親一次次翩然消失在夢境,讓他從夢境追到現實,而朝夕,無疑也是他多年來追逐的一個夢,每次都在他就要握緊的時候,她就會消失不見,這次他無論如何不會再放手了,怎麼都不會再放手,哪怕她真的是一個夢。
然而,樊疏桐忽略了,既然是夢,就沒有辦法握緊,醒來仍然是一場空。當數天後,朝夕突然在醫院走掉後,他再次和她失之交臂。沒有人知道朝夕去了哪裡,她一個字都沒留下,連句暗示的話都沒有。
也許她是去找連波了,也許她是去找自己的親人了,她的爺爺奶奶都還在世,很多人都這麼猜想。
樊疏桐當天就直飛北京,明知道春節將近,各大學校都在放寒假,他仍然固執地找到校方打聽朝夕的訊息,結果被告知,朝夕已經辦理了退學手續,顯然她已經沒打算再回學校。樊疏桐一個人從Z大走出來的時候,下起了大雪,當時正是黃昏,高樓間夾著暗紫色的天光,路燈依次亮了,北風捲著雪花抽在臉上刀割似的疼。
當他發現自己走到長安街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漫天漫地的雪花讓整個世界陷入一片渾噩,街邊林立的高樓上霓虹閃爍,那光彷彿也是冷的,映得街頭的行人面目模糊不清,誰也看不清楚誰。被幽禁在心底的往事,她的,別人的,一股腦兒撲擁過來。看似淡然的面目之下,其實是一些落寞的無人問津的心靈。就如他自己。
他的頭又開始疼了,卻固執地不肯吃藥,好像唯有藉著身體的疼痛才能麻痺心靈的疼痛。雪越下越大,他穿著厚厚的大衣,裹著圍巾,手腳還是凍得麻木。最後實在累了,他在路邊的一張長椅上坐下,一坐下就動不了了。不時有路人好奇地打量他,如果是流浪漢不會穿得這麼體面,應該是受了什麼打擊吧,他的臉上分明寫著萬念俱灰,有路過的好心的大爺提醒他:“小夥子,趕緊回家吧,你會凍壞的。”
家?哪裡還有他的家?
他雕塑似的坐在那裡,腦子也被凍住了似的,什麼都不願去想。夜越來越深,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他不知道坐了多久,頭疼得讓意識模糊起來,心跳紊亂,連呼吸都快接不上,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發出呻吟的聲音。他知道,他可能挨不過今天晚上了,他會凍死在街頭。
他的手原本是縮在衣袖裡的,都凍僵了,費了老大的勁才僵硬地將手伸進大衣口袋,結果摸到了一盒火柴。
他頓時變得激動起來。
火柴!他掏出那盒火柴,笨拙地開啟來,還有滿滿一盒!突然又想起那個童話,雖然他打心眼裡不信童話,可是這一刻他寧願相信童話的存在,當一個人什麼都沒有了的時候,也許只有童話能給予他卑微可憐的慰藉。他,他想見到朝夕!這樣的念頭,隨著澎湃的血脈,在胸口氣海中翻滾,如同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