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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不巧被他接到,他掛倒是不會掛,而是一聲不吭地把電話往桌上一擱,衝樓上喊“連波”,如果連波剛好在旁邊,他就給連波遞個眼色,意思是要連波接電話。
第六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9)
“老頭子也真做得出來啊。”樊疏桐事後跟連波聊起這事,一點都不生氣,反而覺得他爹有些可愛,都這麼大歲數了,還跟個孩子似的慪氣。
這顯然是樊疏桐成熟的表現,如果是從前年少不懂事,老頭子怎麼待他,他就會怎麼還回去,但是現在他整個心態都放平和了,在外漂泊的這些年其實時時都惦記著父親,到底是親生父子,血濃於水。所以樊疏桐面對父親的冷漠不僅不生氣,還格外尊敬父親,他就當老頭子返老還童,把他當個老小孩,怎麼著都不跟他計較。
無論是父親當他透明也好,避開他也好,不接他電話也好,他仗著自己的厚臉皮進門出門都是親親熱熱地喊“爹”,父親越不搭理,他喊得越親熱。他不喊“爸”,偏要喊“爹”,潛意識裡其實是想跟連波區別開來,他這是在提醒父親,無論過去父子間發生了什麼,他都是他樊世榮的兒子,而且是親生的兒子!
雖然樊疏桐的低姿態沒有即刻化解父子間的冰山,但也沒有激化矛盾,這已經是很不錯了,而且因為家裡突然多了個人,比起從前的冷清要熱鬧很多,自樊疏桐回來,寇海、常英和細毛他們也成了樊家常客,想不熱鬧都難。珍姨自然是最高興的,她寧願忙前忙後伺候這幫崽子,也不願意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大屋,家裡一天到晚人來人往,歡聲笑語不斷,這才像個家啊。
樊世榮顯然也意識到這點,儘管他不待見這個孽子,但他還是很喜歡家裡熱鬧的,不像從前他忙起來很少回家吃飯,現在只要不是很重要的應酬,他下班都會回家吃飯,跟孽子沒話說,還有朝夕和連波呢;樊疏桐也是一樣,新公司很多事要忙,但他儘可能地回家吃飯,再忙也要回來,他非常享受現在這種家庭生活,在外這些年他做夢都想回家吃頓飯,老頭子不朝他看不跟他說話,他還有連波和朝夕呢。
對,他有朝夕!
他每天忙得昏天黑地也要回來,不僅僅是為了跟他爹修復感情,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有朝夕在家,儘管大多時候他跟朝夕說話換來的是冷眼和沉默,但他不在意,他多的是閒心跟這隻美麗的小蠍子捉迷藏呢。
她不跟他說話,他偏要跟她說話,沒事都往她身邊蹭:“朝夕,看書呢。”“喲,吃這麼點啊,到了學校不餓肚子嗎?”“穿球鞋呀,今天上體育課嗎?”“你的書包有點舊了,該換新的了,我給你買好不好?”“最近功課很忙吧,每天晚上都那麼晚睡。”“要不要吃水果,我給你削一個?”……樊疏桐的厚臉皮在朝夕面前簡直髮揮到了極致,這跟朝夕的態度也有很大關係,朝夕知道如果將嫌惡表現得太明顯,無疑會影響到家庭氣氛,也會讓連波憂心,只要有人在場,她對樊疏桐還是有話說的,而且還很有禮貌,樊疏桐給她買什麼,她都會客氣地說聲“謝謝”,但背轉身她就會把樊疏桐送的東西扔掉。有一次樊疏桐送她一個漂亮的文具盒,當著連波和樊世榮的面,她還是收下了,也說了謝謝,但是第二天早上樊疏桐上班時,赫然看到那個嶄新的文具盒被扔在家門口的垃圾桶裡。樊疏桐當時看著那個文具盒,心裡那個火,恨不得將那死丫頭撕成碎片,他誠心休戰,她偏要挑起戰爭。
這還不算什麼,最讓樊疏桐咬牙切齒的是,只要沒有外人在場,朝夕對樊疏桐就是冷眼相待,從來不會給他好臉色。那種從心靈深處迸射出來的怨毒,讓她的目光彷彿生了刺,即便樊疏桐的臉皮厚過城牆,也刺得他心驚肉跳。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六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10)
兩個人就是這樣,彼此怨恨,彼此厭憎,如果屋子裡只剩下他們,連空氣都會結冰,話說不了兩句目光就廝殺在一起。
但是這通通都不算什麼,樊疏桐既然回家來住,就沒有指望朝夕會對他笑臉相迎,這個他早有心理準備。他都沒能爬出深淵,她斷然也爬不出來。他真正的隱憂不是朝夕,在他回家住的第二天早上,他就知道,他真正要面臨的是什麼。
那天早上,他起得很早,覺得精神倍兒好。好幾年了,沒有睡過這麼踏實的覺,在外面日忙夜忙,經常失眠,每晚都得藉助藥片才能勉強入睡。沒想到一回到家來,什麼藥片都用不上了,倒床上就睡,一覺到大天亮。他起床洗了個澡,剛從浴室出來就撞見老爺子也從臥室出來。“爹,早。”樊疏桐滿臉是笑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