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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行讓他目瞪口呆的字,“你願意聽聽關於我的故事嗎?”
“嗯,當然。”淺夏抱住膝蓋,側過臉來乖巧地擺出傾聽的姿勢。江南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將自己的過去頭一次展現在他人面前,他的手在輕微地顫抖,那是靈魂終於得到宣洩時難以抑制的悲傷和喜悅交雜的心情。淺夏靠得更近了些,她看著他的文字,像是在閱讀他的靈魂。孤寂,悲傷,傷痛,無助。
江南的記憶:
我最初的記憶裡是母親漂亮又年輕的臉,我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母親很少在家,她打扮光鮮靚麗地出門,很多個夜晚都不會回家。我那時還很小,餓了就哭鬧。我以為我只要哭鬧就可以讓她回家。可是,母親給我的更多是打罵。
她最常罵的一句話就是“你怎麼就生成了這副鬼樣子!你怎麼就一點兒也不像那個混蛋?啊?!如果你沒出生就好了!你生下來只能被藏起來,誰也不想要你!”
後來我被送到了孤兒院,她親手送我去的。我記得我抱住她哭著說,“媽,我再也不哭不吵了,你帶我回家,你別不要我了,好不好?”她咬著唇把我推開,對著院長說,“這孩子是我撿的,所以才叫我媽媽。”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會哭不會鬧了。她走了,再也沒有出現過。我從六歲開始在孤兒院一個人生活,一直到十二歲的時候。 一個氣質不凡的中年男子到孤兒院辦了我的領養手續。他有著和我一樣的姓,是那個母親手機裡一直珍藏著的照片上那個風流倜儻的男子。
我開始明白,母親是他眾多情婦中的一個,無名無份。他從未在我面前提起過母親,我偶爾詢問時也會被他冷冷打斷。他不曾愛過她,把我領回去也只是因為他有了太多的女兒,卻惟獨缺一個傳承香火的兒子。
後來我又去見過一次母親,她年輕時生活太過隨意很早便弄垮了身體。被父親拋棄後似乎一蹶不振,整個人蒼老了許多。她生活在擁擠的公寓裡,房間髒亂不堪。當我站在她面前時,她無神的瞳眸裡沒有泛起一絲波瀾。
“你記不記得你曾經有個兒子?”我心裡竟帶著幾分期待。她蹙著眉想了想,半晌才幹巴巴地開口,“啊……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生的跟個醜八怪似的,我嫌他拖後腿乾脆送到孤兒院了。想來現在也跟你一般大了。”
她沒有認出我來。她敘述自己曾經的罪行就好像在回憶一件細碎的瑣事。那一刻,我心裡有什麼碎了,什麼扭曲了。無法再回轉。沒有被愛過的,不被任何人需要的,孤獨的,痛苦的存在。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存在。
廣袤宇宙裡,微不足道的一個人,無法汲取一絲溫暖與光亮。我恨她。連帶憎恨這種名為女人的,可以孕育生命的生物。
報復心理讓我想要活的更加肆意妄為,站在頂端,然後看著那些臉上帶著幸福笑意的人同曾經的我一樣,嚐遍痛苦的滋味。
回憶結束
江南的筆停在被父親領養那裡,腦海中的回憶無法再自由地表達。如果再寫恐怕就要被她看出端倪了。他的絕望和痛苦,被扭曲的心靈,她若是知道了恐怕會害怕,甚至逃離吧。這樣就好。
江南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女子素雅的臉龐。她的眉微微蹙著,臉上有悲傷如水的神色。 他正待再寫什麼,一隻不算白皙纖細的手突然覆蓋上了他握著筆的右手。江南怔了怔,心裡漾起細微的漣漪。
“別怕,已經沒事了。”淺夏帶著光澤般的溫暖聲線被風聲吹著散落在他身上。她的嗓音融著幾分哀傷,卻也堅定異常,有著強大的安撫人心的力量。“沒事了,你好好地在這裡呢。”她握緊他的手,熱度滲透肌膚。
江南覺得喉嚨發緊,像是痛苦的靈魂突然得到了撫慰。他在最孤獨最絕望的時候,或許只是期盼著有個人會握住他顫抖著的,無助的手,輕聲說一句,“別怕,已經沒事了”。
他在聽到自己的母親說出殘忍的“你要是沒出生就好了”時,在痛恨自己是那麼卑微的,被忽視的存在時,或許最想聽到的,只是一句最簡單的,“你好好在這裡呢”。
他一直以來渴望而不可得的慰藉,如今真切地感受到了。江南的眼眶紅了幾分,他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表情,茫然無措地看著面前的女子。“不管曾經如何痛苦絕望過,努力活下去,並且變得幸福吧。”淺夏輕輕念出自己曾經在一本書上讀到的,一直銘刻在自己心上的句子。
活著會痛會絕望,卻也有同等的生之喜悅和期盼。江南說不出話來,耳邊有轟隆作響的聲音。淺夏側過臉來認真地看著他,她的臉籠罩在陽光裡,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