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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一百三十。陳慎翻了翻原來的資料,只覺得訝異——是什麼東西,能讓一個成年男人在不到一個月裡瘦了十公斤下去?陳慎讓駱林把上衣撩起來,然後嘆了口氣。
肋骨都浮現出來,這樣的身材,已經瘦得脫了美感。而那身上還沒消褪的青腫痕跡,看那密佈程度必定也是人為造成的。
何式微被陳慎叫了了過來。沒能看見駱林身上的傷痕,光是看著那體重一欄,就足夠何式微心疼而光火。
“你不為自己想想也為你的職業想想好嗎?!瘦成這樣,連工作也不會有人給你!!”
但是話一出口,看著駱林一臉的惶恐和自責,感覺難受的反而是何式微。
於是他硬拉了駱林到餐廳去吃飯,海鮮同燒烤自助,三百元吃到飽。骨瓷盤何式微拿了最大的,專挑那熱量和蛋白質高的食物往裡面放。駱林一個人拿著水杯坐著發呆,眼見著何式微鬼斧神工的把牛排羊扒雞肉串燒和鮑魚刺身疊得有手掌高,驚得嘴巴都微微張開來。
何式微原本還有微微的自豪感,故作大氣的拼命往駱林的盤子裡夾食物。駱林的嘴巴一直滿著,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只能拼命地吃著東西。何式微對這加菜的行為有點上癮,叉子和筷子全沒停下,一個勁的說著“這個你多吃點”“一定要把這個吃下去”“聽話,張嘴”。
他高興的勁頭還沒過去,便看著駱林猛的彎了一下腰,向後跑了開去。他跟著一路到了洗手間裡,隔著隔間的門,聽到駱林極力壓制自己嘔吐的聲音。
何式微就一直那麼站著,手都握成拳。駱林出來以後到洗手檯前洗了臉,然後抬起頭不好意思的對他笑笑說:對不起了何大哥,你帶我出來我還給你添麻煩。
駱林臉上的水珠順著下巴滑下來,給人有錯覺說那是眼淚。那是何式微第一次知道,原來有人笑著,能比哭還令人難過。
……你們看,這便是所謂愛情的折磨。然而有那受害者就必定有施害者,也沒有定論說誰就一定比誰好過。
段非現在,也已經到了那近似絕望的境地。
他不知道他自己是個多麼執拗的人,只放任自己的執念肆意橫行著,不去思考自己的作為究竟是不是做錯——或許說他自己都隱隱的瞭解,自己做的事情有多麼惡劣而難以饒恕。
——駱林喜歡他。駱林要對他好。駱林是隸屬於他的東西,不僅不能和別人在一起,更不會可能擁有獨立的生活。於是乎怎麼傷害他都不要緊吧?他那麼喜歡我,是吧。
段非一直這麼想著。這些事情似乎已經成了公理,連解釋的必要都不應該有。
自己一定就是駱林的全部。那個笨男人喜歡了自己十年,感情一定都已經深到了骨髓裡,消都消不掉——段非對“駱林喜歡他”的這個事實感覺到微妙的驕傲,於此同時卻也無可避免的感覺到不安。
一個這麼軟弱可欺的男人,卻曾經下定決心拿著行李離開自己所在的地方。一個這麼笨拙沉默的男人,卻也可以和別的物件相談甚歡。一個這麼愛著自己的人,卻面對著他一次次的傷害背叛和挑釁,無動於衷。
段非發現自己並沒有所想的那麼瞭解駱林。駱林為什麼不哭呢?為什麼就不反抗?
——露出一個受傷害的表情吧。或者再說一次你喜歡我。別讓我這麼放縱的折磨你,也別這麼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段非親駱林的時候,駱林不會再閉上眼睛,也不會有動作。那麼平靜的臉孔,彷彿透過他一直看到了別的地方。他對這表現氣急了,又擅用自己的暴力,卻發現挨著打的駱林似乎習慣了這待遇,別說恨意,連恐懼都不再有。
這樣的駱林,讓段非覺得害怕。
段非破罐子破摔一般的讓自己的行為變得更加過分。究竟什麼時候駱林才能經受不住呢?究竟駱林對他的“愛意”,會讓駱林忍受自己的暴行到什麼地步?
這是扭曲的佔有慾和不安全感。段非喝下又一瓶的伏特加,等到那灼燒的痛楚蔓延到了胸腔,稍微給他帶來了一點慰藉。
……其實他也想厚著臉皮對駱林說一句“我們重新開始”,但是他連要開始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他如此渴切的想知道駱林究竟是多麼的愛他。卻不敢問自己,對駱林究竟是怎樣的感情。
那天駱林照常去上班。段非在餐桌前坐著,盤子裡堆著未享用的食物,大腿上坐著僅僅包了浴巾的女人,用手指夾了葡萄往他嘴裡送。而離開段宅的駱林回頭看了他一眼,便沉默的走出了門廊。
段非一直在觀察著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