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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堂堂徵北王,固守邊城多時,卻真對她一點防心都沒有,甚至把她當知心看待了?
不對!這當頭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而是他怎麼可以牽著她?
大街上雖說人潮不多,但兩個大男人手牽手走著,多不倫不類啊?
璽愛辛偷偷地、偷偷地想要甩開他的手,才發現他握得好緊,像是怕她走失似的,掌心的涼意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溫度,恍若透過掌心傳遞給她。
察覺到她無聲的抗議,世於將唇角的笑意更濃。“本王的手受傷了,你要是硬扯,傷著本王,可有得你受的。”
聞言,璽愛辛扁起嘴。“王爺,大街上兩個男人手拉手,難看。”
“會嗎?”
“會!”
“習慣了就好。”
“習慣?”她聲音陡尖了幾分。這種事能習慣嗎?
他笑得眼都眯了。“愛辛,你真是可愛。”
“可愛?”她可愛?沒人這樣誇她的,請說她美或帥,好嗎?
“愛辛,這綠竹簫你帶在身上。”世於將把身上的綠竹簫取下遞給她。
璽愛辛不解地看著他,又聽他噙笑低喃,“這綠竹簫是本王的貼身之物,見簫如見本王,在邊城裡裡外外沒人會刁難你。”
這麼珍貴的東西,就這樣送給她?
璽愛辛有些受寵若驚,真的不明白他為何會這麼信任她。
***
近三伏,白日烈陽高照,但到了夜裡,透涼如水。
用過晚膳之後,璽愛辛拿出世於將特賜的綠竹簫充當通關令牌,出了關城,來到一處河邊。
明月高升,眾星隱諱,憑著一地清澄月華,她來到河邊極隱密處,確定河水不算過涼後,取下綠竹簫,褪下盤領袍和貼身中衣擱在河邊大石上,緩慢沉入河中,碰到清涼的河水,幾乎感動地發出低吟。
今天陪王爺逛市集,順手製了奔逃的牛,到市集喝上幾杯,她身上滿是汗塵交融,黏膩難過得她怎麼也睡不著覺。原想請王爺替她備浴,但一名尋常大夫,哪能尊貴差使人?為免露餡,她忍到半夜三更才出房門,也真夠難為自己了。
她整個人沉進不見底的闃暗河底,不禁回想著徵北王數樁與傳聞不符的舉措,更解不開他深沉的城府裡究竟在盤算什麼?
但無論如何,他定是在試探她!
陣前交兵,豈可能如此輕易信任一名陌生人?
想著,又想起他那刀斧鑿成的俊顏、那眸底的溫柔、那舉措間的憐惜……這一切的一切,之於她而言,都是陌生的。
當他厚實的掌扣住她的腕,當他粗糙的指尖摩挲過她的頰……明明像是被調戲了,但卻感覺不出半分的猥瑣和輕佻,反倒是教她困惑的憐愛。
在她的世界裡,沒有一個男人如此放肆狂妄地靠近她,如此心憐她,這滋味如蜜,也像毒,甜入心底卻也潛藏晦澀。
他那雙黑眸如焰璀亮,目光似水流般清澈,如溫暖大地一般,卻也在在顯示絕不受任何人支配的桀驁囂狂。
驀地,她聽見胸口傳來鼓譟的心跳聲。
不解的微擰起眉,下一刻卻聽見沉吟的簫聲,她倏地浮出河面,朝聲音來源探去——大石上,有人盤坐在上吹著簫,眼藏冷星,年輕光朗,天然生成的威嚴令人不敢與之正視。
那人迥亮雙眼似火,正對著她,簫聲再起。
有人說,簫聲如人哭泣的聲音,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凌厲的哭號揚上天際,像利刃般劃開,每一聲都帶著一團鮮血,飛濺在寂寥的夜色裡。
她被那裂帛般的音色給震懾,目光直挺挺地瞅著來人。
一曲方歇,世於將把綠竹簫往旁一擱,好整以暇地道:“愛辛真是好興致,挑這夜正沉的時刻到河邊沐浴。”
璽愛辛回神,才猛然發現自己的處境很糟糕。
哎,誰要他的簫聲如此悽人的?“今天陪王爺逛市集,渾身都是汗,原本想就眠,可黏膩得睡不著,便到河邊清洗。”
“這好興致該邀本王一道。”說著,還真動手解腰帶。
璽愛辛登時瞪大眼。“不了王爺,我正要起身。”讓他過來還得了?
河面掩沒她的肩頭,但他的目光太迥亮,恍若可以看穿河面漣漪,透視她的身軀,教她渾身不對勁。
“無妨,你要起便起吧,本王想泅遊戲水呢。”那帶笑的話語像在逗人似的。
解開腰帶,褪下輕薄盤領衫,露出骨肉分勻的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