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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什麼也沒有變化。只是,貝拉的眼神裡似乎多了那麼幾分落寂。在看著處在一起的Rick和Lisa的時候,緊抿著嘴唇,然後默默地低下頭,雖然依舊是鎮定不被打擾的表情,眼角的目光裡不經意間還是透出了些失落,彰顯出那些刻在心裡深處的掙扎與不安。
這樣的場景,貝拉不是早就看到過了麼。為什麼,還是要去試圖抓住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感情;為什麼,最後還要面對這些尷尬又可笑的局面。或許,她不是不清楚她與他與她的關係,也未必不明白這樣的故事最終會走向怎樣的結局,只是,也許心裡還期翼著什麼,也許只是不甘地想為自己努力看看。這樣的行為,可以說是衝動,可以說是愚蠢,也或許可以說是勇敢。這些所謂的定義,其實也只有一線之隔。就像我至今也無法去面對Rick,所以至今也無從得到一個答案,為什麼,我們之間那麼突兀的不了了之,而他和她之間又是如何開始的。反正已成了既定的事實了,又何必再去糾纏不清。我這樣的行為,或許可以說是理智,也或許可以說是懦弱。可是我想,應該是後者吧,因為我總是選擇逃避。
午餐結束後的丹尼,回到辦公桌的電腦前,再次開啟了購買相機的網頁。比較著不同網站的報價,再參考著不同使用者的評論。
“觀望了那麼久,還沒決定好要買那些哦?”看著丹尼看的那些相機機身和鏡頭,攝影果然是個燒錢的愛好。
“喂,Fancy!你怎麼老這樣,走路都沒有聲音哦?嚇死人了!”
“幹嘛心虛,難不成你在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現在午休時間還沒結束,不存在有不該看的東西,哼!”
“可是說真的,這些相機啊鏡頭啊加起來都超貴的,你到底有多少預算啊,要買幾個鏡頭?”看著丹尼這次猶豫不決遲遲地下不了手,有一種要下血本大製作的預感。
“預算哪……”丹尼才剛開口,就被路過的張姐打斷。她的手裡端著杯剛泡好的綠茶,一開口又是一副大嗓門,儼然一副教育後輩的姿態。
“所以有人說,玩攝影窮三代啊!現在的年輕人,淨找些貴死人不償命的活動來娛樂,也不知道是為了故意擺顯小資還是怎樣。攝影啊,構圖最重要,有了構圖,不管相機好壞,拍出來的都好看。再說了,砸那麼多錢是想幹嘛,又不是專業的攝影師!”張姐邊說著邊搖搖頭,眼神和語氣滿是不解與不屑。
當然,張姐並不知道,丹尼的攝影曾經得過專業的獎項;張姐也不知道,丹尼曾經差點就成為了專業的攝影師,自然,張姐也沒有看過丹尼所拍出的任何一張照片。還有很多的事情,張姐都不知道。可儘管如此,她還是任意妄為地為丹尼的行為加以自己的註解和評斷。在她看來,engineer就是丹尼的職業,也許他以後會朝諮詢或是管理的方向發展,可是他的辦公室是在這四四方方的隔間裡,所以他不會是攝影師。因為他不會是攝影師,所以他不應該花如此多的財力與心力在他職業以外的地方。
不僅是張姐眼裡的丹尼,我們每一個人,都被一些其實並不怎麼了解我們的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給定義了。被他人定義,被包圍著自己的辦公室隔間所定義,最後,就連自己,也因為著這些定義,把自己的心給定義了。一些曾經懷抱著的夢想,最終沒能實現,不是因為真的不可能,而是被走在人生半途中的我們給親手丟掉了。因為並沒有按照計劃進行的人生,因為這些定義,所以在某一個時刻,我們就想著,算了,這些應該都是不可能的了,於是便不再去想不再去做,於是我們也離自己想象中的人生越來越遠。心中的那片應許之地,最終便成為了遠處的那塊永無島。
我其實是羨慕丹尼的。也許他一輩子都只是個坐在辦公室隔間裡的engineer而已,就像張姐所認為的那樣;也許他曾經得過的攝影獎便是他這輩子在攝影方面的最大成就,可至少,這樣不放棄的他是為自己而開心的。為著這一切而認真的他,是最真實無比的自己;而對於這樣真實的自己,生活是無怨無悔的。
這一晚,我夢到了那個多年前躺在宿舍樓頂樓看獅子座流星雨的夜晚。看著一顆顆流星在夜空中閃過,我默默地在心底許下一個又一個的願望。在夢裡,那些願望是如此清晰,我把它們一個個數出來,然後再幸福地枕著它們在最繁華的夜空下幻想著我的未來。
然後,夢便結束了。在清晨的光線裡,我醒來了在我的未來。夢裡還如此清晰的願望,卻在醒來之後再也想不起來。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十七章 反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