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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詩蘋,黑眼睛裡閃著一絲奇異的光。
“我以前追求美嘉的時候,追她的人起碼有一打,能夠打敗這些人而獲得成功,我認為自己簡直是個英雄。而且,和她訂婚還有另外一個好處,她家庭富有,而她又是獨生女,她父母準備送我們出國。我久已想出去唸書,也出去淘金,我渴望金錢和名譽,我渴望成功!”他看著火,雙手握拳,詩蘋可以從他的拳頭裡看出屬於一個青年的壯志和野心。他抬頭對詩蘋惘然一笑說:“你可以認清我了,一個庸俗的、平凡的人!”“未見得如此,你的想法並沒有錯,青年不追求金錢和名譽又追求什麼呢?從小,我們的父母和師長教育我們都是要有遠大的志向。我一直到二十歲,還幻想著有一天能拿到諾貝爾的文學獎金!”“你寫作嗎?”他問。“二十歲以前我寫作,二十歲之後我的志向是做一個最平凡的人——我不再追求任何東西。”
“為什麼?”“我認為人生只有‘現在’是最真實的,其他全是虛幻,為了渺不可知的未來,我們常常會付出過多的代價,到頭來仍然是一場空的!二十歲我遭遇了一場變故,一個我可以為他生也可以為他死的男孩子和另一個女孩結婚了,這使我看穿了一切,名、利、愛情!”
江浩深深的望著她。“你好像給我上了一課!”
“不!”詩蘋有點慌亂的說:“別聽我胡說八道,這月光、這夜色,以及這營火使我迷惑,我講了許多不該說的話!青年人應該有點抱負的!”“你說‘青年人’,彷彿你已經很老了!”他笑著說。
“我常覺得自己很老了!”
“你多少歲?”“二十六!”“比我還小兩歲,那我成了老頭子了!”
他們相視而笑。夜並不寧靜,山風在樹林中穿梭呼嘯,附近有不知名的蟲在此鳴彼應。但月色是柔和的,那閃爍的星星也是柔和的。江浩抬頭看了看天,沉思的說:
“只有在山裡,只有在這種晚上,和大自然距離得如此之近,我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我總覺得有兩個不同的我,一個我拚命孜孜於名利的追求,另一個我卻渴望著一份安寧、和平而淡泊的生活。”“或者每個人都有兩個不同的我!”詩蘋說,感到一陣悽惶,她的一個我已嫁給了趙克文,另一個我卻失落在何方呢?
夜深了,涼氣襲人,詩蘋站起身來:
“我要去睡了!”江浩望著她,說:“我們好像已經認識很久了!”
詩蘋笑了笑,輕聲說:
“晚安!”轉過身子,她走到營帳裡去了。
第二天一清早,天不過微微有些亮,大家都紛紛起身,一面吃早餐,一面拔營準備開路。他們必須在太陽上升之前多趕一些路,因為太陽一升起來,爬山就會很熱了。美嘉一面不情願的起身,一面嘰裡咕嚕的說:“鬼迷了心竊才跑來參加這種要命的爬山,我每根骨頭都是痛的!”“應該讓你鍛鍊鍛鍊!”江浩說。一面拔營。美嘉才跨出營門,帳篷就“呼”的倒了下去。美嘉大叫著說:
“你想砸死我呀!”“死不了的,小姐!”江浩冷冷的說,和夏氏兄弟捲起了營帳,打好揹包。隊伍又開動了,清晨的空氣出奇的美好,涼爽而清新。克文聲稱夜裡吹了風,肩膀上的風溼要發作了。夏人豪打趣的問他,有那麼厚的肌肉,怎麼還會害風溼?燕珍和夏人傑走在一起,正談論不久前發生的一件情殺案——一個電影明星刺傷了一個武俠小說的作者。美嘉一直在噘著嘴,不知為什麼事生氣。夏人雄在一邊哄著她,給她說笑話。
這一段路比昨天的更形艱鉅,道路越來越陡峻,樹木漸漸稀少,都是參天的針葉樹。好幾次他們經過的地方是峭壁上的窄路,一面就是山谷。男人們不住停下來幫小姐們的忙,燕珍不住口的叫“我的媽”。美嘉則怕得發抖,又怨聲載道。詩蘋雖然害怕,卻一直保持沉默,然後輕聲的向幫助她的人道謝。走了沒多久,每個人都已汗流浹背,再沒心情和精力來高談闊論了。中午,他們找到一個比較平坦的草地,卸下揹包,開始休息和吃午飯。美嘉癱瘓的倒在地下說:
“我真想回去!我真希望現在是坐在家裡的沙發裡,聽音樂,吃冰淇淋!”詩蘋坐在一個斜坡上,腳下全是綠油油的草。克文在另一邊,躺在地下喘息。江浩拿了一個沙丁魚罐頭,走到詩蘋身邊坐下,把罐頭遞給她:
“要嗎?”詩蘋點點頭,接了過去。山上的風奇大,只一會兒,大家被汗溼透的衣服又吹乾了,反而感到一絲涼意。江浩從詩蘋的腳邊摘下一片草,奇異的望著,然後抬頭看看詩蘋,微笑的把草遞過去說:“幸運草!十萬片裡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