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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的那場意外,讓安小朵留下了有點跛腳的後遺症,而我也沒好到哪兒去,那烙印在我心上的創傷以及那延續了那麼多年的噩夢,天天折磨著我。
雖然那次安小朵為我做了解釋,可很多人還是覺得,要不是我跟安小朵爭吵,安小朵也不會摔下樓。
反正我簡樂檸就是害安小朵跛足的罪人。
我覺得,我快被折磨得發瘋了。
我與安小朵的糾葛,不是三言兩語就能道清的。
只記得曾經待她如親姐妹,無數次為她打架,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然而我們的情誼被活生生地扼殺在了十歲那年那場意外中。
小時候,我叫“小眼睛”,是因為我剛出生的時候,,眼睛久久不睜開,只能從露出的一條很細的縫隙中,望著這個世界。
等我漸漸長大,雖然我的眼睛並不小,但是周圍的人都習慣了叫我“小眼睛”,而我也不以為意。
仔細回想,原來過去已被我深藏了那麼久。
十歲前,從我記事起,我跟安小朵就如親姐妹。
同樣跟我要好的,還有那個清秀白淨的少年,柒軒。
要不是後來出現了矛盾,要不是那個雨天,肖晶晶一語道破了我與安小朵、柒軒之間的感情,我想,或許我還會一直傻下去,以為我把他們當朋友,他們也把我當朋友。
其實一切,只是我的自作多情而已。
即使我們同住在一個棚戶區,我跟他們也還是兩個世界的人。
棚戶區的四周,高樓大廈像雨後春筍般不停地冒起來,裡面隨便一間房子,都要賣到上百萬,如果按現在這行情算,上百萬都不止,只因為那個年代,錢還不像現在這麼不值錢。
那時,柒軒那做生意的爸媽早在繁華的浦東購了房,就要把他跟養育他那麼多年的爺爺奶奶接走,而安小朵一家也開始存錢買房,看她媽得意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她家有些錢。
棚戶區外的高樓,對我們一家來說,是一種奢求。
爸爸媽媽已經老了,這輩子能將我培養大已然很辛苦。
我與安小朵他們本就差上很多,但十歲以前,我一直以為,我們會是永遠的朋友。
可原來不是。
朋友是不會嫌棄你的,朋友是不會捨棄你的,朋友是不會在你背後說你的壞話的,朋友是不會踩著你墊高自己的。
如若可以,我永遠不想回憶那個雨天,讓我對友誼的信仰徹底崩塌的雨天。
歸去來兮3
那陣子,我爸因為小嬸子家拆遷的事,跟我媽大吵了一架 ;,我媽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去了大姨媽家。
爸爸去大姨媽家找人。我媽被藏起來了,爸爸找不到人,只好賴在大姨媽家不走。
從爸媽吵架到和好的那段時間,家裡沒了大人,我只好住在離家十幾來遠的小姨媽家。
小姨忙著上班,沒空接送我上學、放學。那幾天,我都是一個人走去學校,又從學校獨自走回來的。
從前,我都是跟柒軒他們一起回家的。
從幼兒園到小學,我們一直在一個學校,一個班級,因為關係好,所以一直一起走。
直到那次家長會,柒軒他媽媽無意在所有家長和老師的面前,追問我媽媽是不是親生兒子去世後領養我。這件事觸動了我媽的傷心處,害得她哭著回家。十歲的我,得知那一切後,對著柒軒吼不喜歡他媽媽。之後,他便只與安小朵一起坐著他媽媽的轎車回家,而我,也便一個人了。
冷戰就此開始之,安小朵自然選擇站在了柒軒一邊,於是,我們的友誼破裂了。
柒軒跟安小朵每天有小轎車接送,那輛紅色的轎車在家長們的腳踏車或者摩托車中很是拉風。沒多久,柒軒跟安小朵就成了班上同學們羨慕的物件。
與他們相比,每天被遠遠地甩在轎車後,沒人接送,孤身在學校跟家中走來走去的我就顯得有些寒磣了。
“又下雨了,晚上回去身上肯定又要被淋溼了。小朵,你好幸福啊,可以坐柒軒媽媽的車,不會淋溼。”
“是啊!要是我也住他們那附近,就可以坐便車了,我爸那輛破摩托車每次下雨都濺我一身水~!”
我寂寥地望著窗戶上的雨滴,伸出手指在凝結著水汽的窗戶上百無聊賴地畫著圈。
安小朵那邊一片歡聲笑語,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說我心裡感覺不惆悵是不可能的。
拉開抽屜,除了凌亂擺放的書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