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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謝葉零
你相信會有世界末日嗎?
每當望著灰暗無光的天,她總這樣詢問自己,可能是近年來的電影演得過於真實,天災過於頻繁,人內心或多或少積澱了一些恐懼和陰霾。
她也是,抬著頭,看著灰茫茫的一切。住在醫院已經有好幾個月了,卻始終沒有一個人來看她,放在床頭的那束花,還是隔壁床鋪的病人出院後,留下來的。她捨不得丟,直到現在花瓣都已經凋零,留下枯黃的枝葉,可她還是不願意。
春天過去,花雖枯萎,還會再開,她相信。
沒人告訴她,被採摘下來的花枝,想要再生,困難萬分。她就這樣看著花兒死去,然後盼著它會再開。盼了一天又一天。
沒人告訴她,不會再有開花的那一天。
醫生來查房了。
她看著那醫生走到自己床前,像往常一樣,看了看她手腕上的傷口,詢問她的狀況。其實手腕上的傷早就痊癒。
也像往常一樣,她依舊沉默不語,任憑醫生將她的手拿起,然後放下。目光無神地望著對面的牆壁,待醫生搖著頭出去後,她又靜靜地躺下,行屍走肉一般,毫無靈魂。
這個房間裡又只剩下她一個人,睡在左右病床的病人相繼出院,只有她還留在這裡。沒有看護,也沒有人接她出院,當然她也不願意出院,因為離開這裡,她不知該何去何從。
偶爾會有一兩個護士見她瘦骨嶙峋、孤苦可憐,常到這個病房送點吃的給她,或是來找她聊天,但她卻從不回話,雙耳也聽不進任何的言語,木呆呆地保持一個動作,直到那幾個嘗試與她溝通的護士失望地放棄為止。而那些送來的食物,也往往逃不過過期、變質被丟掉的下場。
她依舊那樣孤獨,依舊像剛進醫院時的那樣“皮包骨”。那枯瘦如柴的胳膊,好像一用力便會咯滋一聲被折斷。如她的身材一樣,現在她的內心,也是如此的脆弱。
這樣的日子過久了,她突然記不起來自己是怎樣進來的,腦袋總是空空的,沒有任何的記憶。日子就是在吃不下、睡不著中度過,雖然記不起很多東西,可心裡總像是被什麼東西堵壓著,胸口異常煩悶、難受。似乎唯一能記起的,就是夢裡多次出現的碎玻璃聲。一閉上眼,那個聲音就會一遍又一遍地出現,從原先的煩躁,到現在的習以為常,似乎就是這個醫院改變她最大的地方。 。 想看書來
孤獨相伴
以前只要自己的腦海中出現一地的碎玻璃,或是耳邊迴響起玻璃碎裂的聲音,她就會變得狂躁不安,四肢不聽使喚,時而癱軟,時而僵硬,起初剛住院時,她只能依靠鎮靜劑才能平復自己的情緒,漸漸地只要聞著消毒水的味道,她便不再有明顯的起伏情緒。她以為自己越來越正常了。她把消毒藥水當成是正常空氣裡不可匱缺的一部分。 她把自己當成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讀懂生物的生靈。而在她身邊的生物,只有那束花。
她天天對著床前的那束花,已完全凋謝,散出微微的腐爛味。
那一天,她笑了,覺得這個味道很好聞。吸著這個味道,渾身都舒服極了。
她好像看到那束花在向自己招手,它在向自己炫耀它那爛漫的生命,即使是她已變成別人眼中的垃圾。
她拖著自己的雙腳,走到那束花面前,捧起它,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將它從床頭櫃,懷抱到自己的床上。
她慢慢地躺下身,抱著它,沉沉地睡去。
聞著那股腐爛的味道,她感覺自己就處在萬花枯萎的環境中,看著那美好、那美麗,一點一點散入。花,不再有鮮豔的顏色,那灰沉、捲縮的花瓣和葉子,頓時沒了比較,看不出誰襯誰,看不出誰託誰。萬花皆一種顏色,她就處於其中。花,挺立得久了,也會累。
等她醒來,外面的天已變了色,灰暗已變成黑色。
她懷裡的那束花也已經不見了。她緊張地從床上爬起來,四處尋找。心悸的厲害,可她卻怎麼也找不到那束花的蹤影。她跳下床,一時腿軟,便磕倒在地上,發出巨大的悶聲。
引得護士立馬趕過來瞧瞧發生了什麼事。見她倒在地上,護士上前,伸手去扶。
她推開護士想要攙扶她的手,扒在地上,仍在尋找。
“是想找那束花嗎?”
她扶著床把,立馬站起來,看著護士。
“都已經長蟲了,剛剛我收拾掉了。已經扔進了廁所門口的大垃圾桶。”護士指了指身後的大門。
聽完,她拖著長久沒有站立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