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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的訊號,旋即不約而同的又趕緊死死埋頭下去,大氣兒也不敢出一口氣,心裡不住的想:自己這是不是聽見了什麼不該聽的事兒了?
歲梅和劉恩的反應尚且如此,更別說是朱禮了。
朱禮的手指幾乎是在那一瞬間就握緊了,不如此的話,他怕是真剋制不住情緒會一下子面色大變——不過事實上即便竭力剋制,效果也並不算太好。
朱禮的神色到底沒繃住,最終是絲絲縷縷的便是從面上流瀉出來。
然而面對朱禮的怒氣和緊繃,楊云溪卻是依舊鎮定自若。瞄了一眼歲梅和劉恩後,楊云溪擺擺手示意他們先出去。待到屋裡沒了其他人,她這才輕嘆了一聲,主動伸手握住朱禮緊緊握住的拳:“大郎怎麼會這樣想?你怎麼會覺得,我會對他如此在意?”
朱禮卻是並不動作。只是垂眸盯著地上的青磚,也不知心頭在想什麼。
楊云溪又是一聲輕嘆:“大郎真要我賭咒發誓才肯信我不成?”
朱禮嘴唇動了動,半晌才出聲道:“何必賭咒發誓?”
“可大郎不信我。”楊云溪同樣垂眸,苦笑了一聲:“大郎始終不信我。只是我卻想問大郎一句,大郎又如何會有這樣的想法?難道我們連小蟲兒都這麼大了,我還能對別人有如何情愫不成?”
這話卻是說得最為直白不過。
可偏偏最為直白的東西,有時候卻反而是最為動人心。
朱禮聽著這話,只覺得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砰然的便是被這話撞得裂開來,更是有一種猛然開朗之感:是啊,過去這麼多年了,他和楊云溪連小蟲兒都有了。楊云溪又怎麼會還一直對陳歸塵戀戀不忘呢?
而且,陳歸塵又何德何能,就能那般的叫楊云溪忘懷不得?
看著朱禮面上神色鬆動,楊云溪便是趁熱打鐵;“經歷這麼多事,大郎若還不信我對大郎你的心思,我亦是無話可說。”
楊云溪的語氣裡帶著一點黯然。
朱禮聽得分明,不由自主便是反手握住楊云溪的手。只是要說出什麼話來,朱禮卻也是說不出來,只是手指緊了緊。
楊云溪看了一眼自己被握得有些發疼的手,最終笑了一笑:“大郎,我縱對他擔憂,也不過是因為想還了他的恩情罷了,兩不相欠,便是心裡自然也不會再記掛什麼。否則總覺得心裡是虧欠的。就好比這一次,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如今只怕這世上也並無我這個人了。”
朱禮嘆了一口氣,手指又收緊了幾分:“我並不是小氣之人。只是他——”想起那些傳聞,朱禮心頭自然還是不舒服的。
“他是他,我是我。”楊云溪輕嘆一聲,自然知道朱禮只怕應該也是知道陳歸塵心底那些小心思的。當即嘆了一口氣,“其實今日我知曉此事,也並非是想不到大郎你被我一問心裡必然不痛快。只是我想著,夫妻既是要同心同德,這樣的事情你瞞著我藏著,只怕永遠都是個疙瘩。”
楊云溪說的這話,朱禮自然也是明白又清楚,當即微微有些動容。只是道歉的話到底說不出口來,只能是默默的鬆開楊云溪的手旋即又握緊了。
楊云溪靠過去,主動去捧朱禮的臉頰,好讓二人四目相對:“大郎懷疑任何人,也不該懷疑我才是。我的心意,大郎該明白。”
朱禮伸手將楊云溪攬得更近一些,兩人最終額頭相抵。朱禮這才輕聲開口:“我知你當初是極想出宮的,所以我始終心裡覺得……”
讓朱禮說出這麼一番話顯然並不容易。若不是今日楊云溪說這麼多,又觸動了朱禮的心思,只怕朱禮未必會說出這麼一句實話來。
楊云溪聽了朱禮這話,心底微微有些震驚朱禮知道得如此詳細。同時卻又是輕聲淺淺一笑,輕輕撞了撞朱禮的額:“大郎真傻,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哪裡可能一直是那般呢?而且,進太孫宮也並無人勉過我,這是我自己的意思。”
雖說當時是想著避開陳歸塵,又想著為了報答古青羽,對朱禮倒是並無什麼想法。可是說白了,到底還是她自願的,並無人脅迫她什麼。
而事到如今,自然更談不上後悔。
而且縱然後悔,這些也是絕對不可能表現給朱禮看的。
楊云溪淺笑著,又開口說了一句:“你看,幸而我卻是自己問了你。若是想歪了非要瞞著你自己去打聽,只怕你知道了心裡又不知會如何想了。到時候這麼一個小小的疙瘩,倒是要成了那鏡上的裂痕了。”
覆水難收,破鏡難重圓。破碎的鏡面,縱然再拼湊在一起,到底還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