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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又問李勿:“殿下還在發熱,太醫沒說怎麼辦?”
李勿低聲回稟道:“奴婢已經著人熬藥了。”
朱禮輕輕的捏了一捏楊云溪的手指:“陪我躺一會兒罷。”
楊云溪微微一怔,卻沒想到這個時候朱禮竟會提出這麼一個奇怪的要求來。不過這樣的要求卻也是不難辦到,所以倒是也不必猶豫什麼,她當下便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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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自然也是識趣的退了出去。楊云溪與朱禮並肩躺著,一時之間都是沒有言語。
最後,還是朱禮率先開了口;“這一次並非意外,而是人為。”
楊云溪看向朱禮,有些不可置信。倒不是不可置信這件事情不是意外,而是……“為什麼告訴我呢?”
這種事情,若是朱禮要找人說,楊云溪也是下意識的覺得那個人該是古青羽才對。而不是自己。
朱禮驀然低笑出聲,雙眸卻是亮得幾乎讓人無法直視:“為何又不能是你呢?”
楊云溪被問住,不知該如何作答,一時之間甚至是有那麼一點兒無措的。
朱禮則是又低聲開口,帶著輕嘆一般的味道:“這些話,卻是不能和她們說啊。”
楊云溪有點想不明白這話的意思,不過也沒再追問。她算是聽出來了,朱禮說這麼多話,說白了其實也就只是想找人傾訴一番罷了。並無別的意思。至於為什麼是他,如今姑且看做朱禮對她的信任罷。
當然,這是好事兒。楊云溪心頭如此對自己言道。
朱禮果然也沒解釋,只是徑直又說下去:“河堤上出現白蟻巢穴,是以朝廷很是重視,加上欽天監又預測將有暴雨來襲,所以父皇便是命我前去查探。白蟻巢穴是有的,不過卻是被人封住了蟻后在籠中,強行塞進了河堤縫隙中。白蟻為奉養蟻后,只能在河提之中建築巢穴。”
楊云溪聽著是覺得遍體生寒:“這麼說來,這件事情對方謀劃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能威脅河堤的蟻穴,築成也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兒。”
至少,是在一年前甚至更為久遠的時候。
那個時候,就有人想害朱禮了?楊云溪光是光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朝堂之中,權謀之深,竟是到了這般駭人聽聞的地步,讓人禁不住的深深恐懼起來。
朱禮輕笑一聲,語氣卻是微冷:“正是如此。此事絕非謀劃一日兩日,只是怕卻也不是為了針對我,而是另有目的所在。至少,不是這般圖謀甚小。畢竟就算我死了又如何?對朝廷又有什麼影響?無非也就是一個太子之位罷了。父皇正是鼎盛春秋,做太子……只怕也並不是對方所願。”
楊云溪卻是下意識的想到了朱啟——會不會是朱啟呢?若說是朱啟,她倒是也覺得並不是沒有可能的。朱啟此人……心思也是深沉,而且心中並無絲毫的兄弟情誼。
不過這話她猶豫了一下卻是並不曾說出口。朱啟畢竟是朱禮的親弟弟,朱禮對朱啟應該也是有情誼在的。否則當時宮人懷孕的事兒便是不會那般輕描淡寫的結束。而且,也並不見朱禮對朱啟有過什麼怨恨報復之心。
所以,這話她不能說。說了也不過是讓朱禮不痛快罷了。而且,以她的身份,也的確是不該議論這些的。
而顯然朱禮也從未想過要她談談她的想法,只是微微頓了一頓便是又繼續說下去:“白蟻穴這是其一,其二便是刺客了。對方當胸一箭,擺明了只是想要我的性命。這兩者之間有無必然聯絡,我卻是猜不透。”
楊云溪不知該說什麼,索性還是默不作聲。一時之間,朱禮這般倒是頗有點像是自言自語了。
“若不是劉恩情急之下手快的飛撲過來撞了我一下,只怕這一箭是真能要了我的命的。”朱禮說著,面上便是漸漸一片冰冷:“當時被射中,我又因為劉恩那一下而腳下滑了一下直接摔入了河中。當時我就想,也許我朱禮就要止步於此了。那河,便是我的葬身之所。”
朱禮的語氣輕描淡寫的甚至帶著一絲絲的平靜味道。可是這話在楊云溪聽來,卻是半點也不平靜,她想象著當時的情形,只覺得驚心動魄,只覺得心都是被捏緊了。
朱禮當時掉下去,怕心中也是絕望的吧?這樣想著,朱禮在楊云溪看來,卻是又不那麼的陌生遙遠了。彷彿無形中的距離,就這麼被拉近了一步。雖然很小,卻也是很明顯。
楊云溪伸手握住朱禮的手,輕聲的說出一句還算是安慰的話:“都過去了。”
朱禮低聲笑起來,半晌輕聲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