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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原處,花氏兄弟轉到一株大樹後面,牽出一頭瘦驢,兩人互相推辭,說甚麼也不肯上驢,最終把驢韁強塞到丘長生手裡,隨後一溜煙地跑了。丘長生拿著驢韁,騎也不是,不騎也不是,大是哭笑不得,只好解開它韁繩,放它歸去。
三人沿江而下,過江陵、洞庭,又向東行了數日。一路上花春風、花流水兩人不停爭喋不休,一會自行誇耀,一會數落對方不是,只有一件事兩人意外地達成了共識:不準丘長生稱呼他們‘前輩’,只能直呼名姓,緣由是這樣才不顯得蒼老。
這日午時左右,抵達了江州郊外一個小鎮上。沿街道走了十來步,見左側有間酒家,花春風、花流水飛也似的奔入裡面,搶了兩個座位。丘長生早已見怪不怪,一路與他們而來,每到吃飯時分,他們便四處忙著找尋飯館,然後叫上滿滿一桌酒菜,最後卻總是隻吃完一小部分,餘留下的很多甚至沒有動過箸筷。丘長生起初總是擔心沒錢付帳,豈料到他們身上似乎有花不完的金葉子,丘長生也因此大飽了口福。
飯過三巡,花春分摸摸肚子,打了嗝道:“美哉,美哉!”花流水微閉著雙眼,自言自語回味道:“人生大事,沒有甚麼比吃喝拉撒更為重要,這四樣當中,又以吃居第一,妙極妙極。丘長生,我說的對不對?”丘長生見他拼命假裝斯文,大發云云感慨,忍住笑容,點頭稱讚道:“是極,高見!”
馬蹄聲響起,一陣放聲大笑過後,五、六人昂首走了進來。為首的一人錦衣裘服,神態甚是高傲,後面幾人分明是他的隨從,一人高聲道:“店家,殺雞、宰魚、切牛肉,上好酒。快!”叫聲極大,酒店裡所有人都抬頭向他們望去,他們絲毫不理會眾人的目光,徑直朝一空桌走去。
右旁兩人站了起來,朝為首的那人叫道:“馬少爺,你好阿。”那個被稱作‘馬少爺’的人停下腳步,打量那兩人片刻,問道:“兩位是……”一人笑道:“馬少爺真是貴人多往事,我叫侯仁,他叫崔義,您去年納妾時,我們還給您送過禮,不知您還記不記得?”‘馬少爺’身後一人向他低語數句,他點了點頭,對那二人道:“原來是淮南雙英,幸會幸會!”嘴裡說‘幸會’,語氣卻甚為冷淡,絲毫無‘幸會’之意。侯仁、崔義不以為意,躬身笑道:“馬少爺,相請不如偶遇,今天由我二人做東,望您賞臉,這邊請,這邊請!”馬少爺正想推辭,見他們那席臨窗,雖無景色可觀賞,總算是個不錯的位置,猶豫片刻,終於還是走了過去。淮南雙英忙讓出首席,招呼這幾人就坐,‘馬少爺’也不推辭客氣,轉身坐了下去。
侯仁替他斟滿酒杯,笑著問道:“馬幫主他老人家可好?”‘馬少爺’並不回答,喝了一杯酒,才淡淡道:“還好。”崔義問道:“馬少爺這次來江州,也是來道喜的麼?”‘馬少爺’眉頭微皺,‘嗯’了一聲,顯得頗為不耐煩。淮南雙英卻似沒看出來,繼續殷勤地問道:“徽州福地,向來盛產奇珍異寶,不知馬少爺準備了甚麼禮物,可否給我們二人開開眼界?”‘馬少爺’聽到這話,張首望了望店裡的其餘客人,見無數目光射向自己身上,道:“我這份禮物,是世上罕有的極品,本來是不會隨意給人觀看的,但既然兩位誠意款款,給你們見識一下也無妨。”這幾句話說得極大聲,似乎唯恐店裡所有人聽不見。
‘馬少爺’向左側隨從使了個眼色,那隨從低聲道‘是’,又對淮南雙英道:“我們少爺今天心情好,也算你們兩個有眼福,瞧仔細了。”說完從身側凳子上捧起一個錦盒,那錦盒有兩尺見方,盒上鑿了四五個小口。那隨從開啟錦盒,謹慎地從裡面取出一樣東西,這東西被一塊黑布蓋住,待他掀開黑布,露出一隻琥珀缸皿,缸皿裡依稀有兩個物體在遊動。丘長生定睛看去,那分明是兩尾魚兒,只是這兩尾魚通體發白,絕無半分雜色,幾乎與琥珀缸融為一體,若非它們不停地遊動,很難令人察覺得到。
淮南雙英‘嘖嘖’稱讚不已,崔義豎起拇指,道:“好啊,好啊!”‘馬少爺’鼻嗤一聲,道:“好在哪裡?你也識得這‘有眼無珠’魚?”崔義乾笑數聲,道:“這魚叫‘有眼無珠’麼?魚名很是奇特,單是從這名字便知,這可是絕非泛泛之魚。”‘馬少爺’得意一笑,道:“那當然,一般河裡、海里的魚哪能跟它相提並論。這魚極為稀有,只產自徽州九華山的地底深洞中,它們終年不見陽光,周身呈雪白色狀,魚目也消失不見,因此便稱它為‘有眼無珠’。不過它們雖然沒有眼睛,卻是異常靈敏,哪怕是再輕微的聲響,它也能察覺地到,所以別說是抓上一條半條,即便是見上一面,也是極為難得。”
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