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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戰鬥。
原本是這樣沒錯。
其實,我很害怕。
害怕,我居然會感到害怕。
既然害怕,就做好心理準備吧。
我已經準備好,迎接戰鬥。
我是,亞拉斯特爾的火霧戰士。
這是我自己的要求,所以才有現在的我。
戰鬥?
我想說什麼?
我要戰鬥啊?
可是,胸口好痛。
……悠二。
連線商業區域住宅區的大鐵橋一旁,有一座比周圍建築多出一個頭,高高聳立的百貨公司。
正確來說是間舊百貨公司,現在惟一繼續營業的,只剩與地下街相連的食品賣場而已。地面部分因總公司撤資而被迫關閉。不景氣的情況下再加上招募不到新廠商進駐,僅以高聳取勝的大樓整個成了空城。
不過,這是以人類的角度而言。
地上高樓從中段以上,全部塞滿了法利亞格尼一夥人搬來的無數玩具,以及各式各樣的道具。平時在大樓的空隙以及上方,都有“燐子”到處飄來飄去,現在則完全封鎖在黑暗之中。
所有人都聚集在頂樓空蕩蕩的遊樂場。
破爛的圓形帳篷、生鏽的鐵軌、腐朽的手推車、積滿雨水的冰箱……在這些快樂的廢墟之中,有一座已經拆掉背景牆的表演舞臺。
站在這作位處最頂樓,到處坑坑洞洞的舞臺,可以把代表活力的商業區、象徵團圓的住宅區、車燈熙來攘往的御奇大橋以及橋下波濤滾滾的真南川,整個一覽無留。
在這座可說是位於御奇市最高點的黑夜舞臺上,有一群排列整齊的物體。
是一群假人模特兒。
不用說,他們正是法利亞格尼的“磷子”。個個輪廓深邃、身材姣好,穿戴著各種不同款式與色系的新娘禮服。
假人模特兒穿著極盡華麗之能事的禮服,在晚風中一動不動,一語不併排在一起的模樣,猶如一場麼夢魘中的服裝秀。
映照著它們的夜景燈火隨著時間的流逝,微風吹拂,逐漸稀疏零星。
只有夜色悄悄地轉深。
悠二爺坐在相同的露天舞臺一隅動也不動。呆呆地望著從這群非人類的牆縫隙,透出的燈火已經有好幾個小時。
他甚至沒有受到捆綁。對一個一無是處的“密斯提斯”,這種東西只是多餘而已。法利亞格尼對他未加提防。他目前仍然存在,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這個地方恢復意識的悠二已經做好準備,體內的寶具馬上會被取出,然後被消滅。然而法利亞格尼俯視著他,面帶冷笑如此宣佈:
“我要在你面前殺了那個丫頭,或者相反也說不定……無論如何,單純的戰鬥是不夠的,一定要讓你們其中一個嚐嚐阻撓我的報應與章都之外的痛苦,否則我不甘願……”
冷笑的另一端,不斷散出烈焰般的怒氣。
而悠二在聽完宣佈以後,便一直坐在隨時可能塌陷的舞臺上。
最後一眼所看見的那個少女的表情,不斷在腦海中盤旋。
先砍了他,保護體內地寶具不被法利亞格尼搶走,事後再讓他恢復原狀不就好了嗎?
最初相遇的時候就是這麼做的。
反正自己只不過是個火炬罷了。
充其量,就是體內藏有寶具、名為“密斯提斯”的突變火炬。
對,就是如此。
說穿了,就是如此而已,可是……
武士大刀停了。
停了下來。
是我讓她改變了。
是我…讓她露出那種表情。
悠二對於這件事感到一種無可奈何的沉重。他對自己的事情一向遲鈍。不,其實……她之所以改變,是他的責任。是他改變了她。責任在於讓她露出那種表情地自己身上。
即便是一時的遊移不決,就她停下揮刀動作的這一點已經讓他十分感動,當時他覺得她可愛得幾乎讓人想緊緊抱住她。
不過,這是另外一回事。
她當時的表情。
那是,對於自己的本質產生動搖這件事感到訝異、對於改變的自己感到憤怒、對於改變自己的那股力量感到恐懼,以及對於自己所採取的行動深感懊悔與失望……從她的表情可以感受到這些情緒。
怎麼會這樣?
比起做出或者遭遇任何可怕的事情,都來得令人深受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