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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瑤放下一條,將另一條鋪展平放在桌上。
僅僅八個字。
拂瑤怔怔地看著,寂然無聲。
“恩人……恩人,果然是你!”
拂瑤恍然間抬眸,看了好半晌,才認出面前之人是那日在這裡遇到的那位書生。
書生面色激動,前後左右掃了拂瑤一轉後,復又說:“那日和姑娘通行的恩人怎麼不在?”
拂瑤眼神驟然一黯,那書生見此,也不敢再問下去,只是有些失望地說:“原本還想感謝兩位的大恩大德的,不過既然那位恩人不在,謝姑娘也是一樣,姑娘若是見到那位恩人,請代為傳達一下。”
拂瑤有些恍然地抬首,望了他許久才道:“你為何喚我們恩人?”
那位書生立即跪下行了一個大禮,神色肅穆道:“在下稱你們一聲恩人,姑娘是決計受得起的。要說當日我在紅緞上許的心願便是今載能夠高中,沒想到恩公將我的紅緞帶投入竹籃後,在不久的殿試上在下竟真的高中榜首了,這實乃是託了恩公的福分啊,這次回鄉探親,沒想到竟能再遇恩人,姑娘請受在下一拜。”
拂瑤默然盯著他,驟然回想起那日後來與魘月說的話。
“你今日為何心血來潮要幫那書生把緞帶拋到竹籃裡?你並不象是喜歡多管閒事之人。”
他眸色流轉,似笑非笑道:“你如今倒是知道我一貫的做派了,不錯。”
她想了一下道:“莫非你是想給他添些信心?”
他隨意地“嗯”了一聲,“那呆子看起來雖然呆了些,不過我們倒也算得有緣,舉手之舉而已,況且……一個人有願景倒也未必是壞事。”
她唇邊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你素來對我普渡眾生頗有微詞,今日卻有如此義氣之舉,令我甚是寬慰啊。”
“所以我錯了,你普渡眾生那套倒也未必都不管用,端是看被你勸導之人願不願意聽你的勸化而已。”他挑眉笑著睨向她,“你如今起碼點化了我這個弟子,開心麼?”
拂瑤望著眼前書生一臉的欣喜之色,淡淡地想,要是你還在,會替他高興嗎?
書生又連叫了她幾聲,拂瑤才回過神,說:“你不必多禮,快起來吧,你那日也說做學問之事嚴肅得很,來不得半點馬虎,你能高中是你自己下了苦功,與我們沒有半點關係,不過是討個吉利而已。”
書生搖頭:“姑娘所說誠然如是,但如果沒有此事激勵在下,我倒真沒有信心一舉奪魁,所以還是託恩公的洪福。”
拂瑤望著他誠摯的臉許久後,才問:“你若真要謝我們,可否為我做件事?”
書生很是義氣地拱手道:“但憑恩人吩咐。”
拂瑤交代完之後,書生張大嘴巴,詫異道:“恩人竟……只要我做如此簡單之事?”
拂瑤笑了笑,“你以為還能多複雜麼?”
書生尷尬地紅了紅臉,對一旁的侍從交代了兩句,那侍寵連忙應聲快步跑開了去。
沒片刻功夫又疾步跑了回來,手裡拿著一個燈籠、一張宣紙、墨硯和一支毛筆。
拂瑤將燈籠點起,此刻夜色已經籠罩下來,藉著略微暗淡的光,拂瑤一筆一劃地在上面寫著字。
寫好後,她疊好紙,裝進燈籠內壁的一個小小的竹箋內,抬頭問書生:“你們這裡可有河?”
書生今日看到拂瑤,總覺得和那日並不太一樣,心中彷彿多了許多事,料想多是不如意之事,也不好細問,只道:“恩人,跟我來。”
拂瑤把桌上的兩條紅緞帶打了一個結,往空中一拋,又準確無誤地落到了樹上的竹籃裡,看得書生連連稱奇。
竟看都不看竹籃在何處,就又拋進去了!莫非這兩位恩人當真是……神仙麼?
書生在前面帶路,拂瑤提著燈籠跟在後面,夜色正濃,漸漸有些寒意,路也有些顛簸不平,他們就這樣一路走到鎮外的河畔邊上。
拂瑤望著寬闊的湖面,心境突然出奇得寧靜,對著書生說:“謝謝你,你回去吧。”
書生想了一下說:“恩人,這裡地處偏僻,你一個姑娘家在此,若是遇到歹人當如何是好?恩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必理會我,我在另一旁站著,你就當我不存在吧。”
拂瑤不再說話,將燈籠放在一旁後,一動不動地默默望著河面發怔。
許久之後,再拿起燈籠,輕輕放在河面,待它一點一點地隨著河面的微波飄遠。
拂瑤的目色隨著夜暮中的一點微光飄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