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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你……”夜淵一貫清冷的臉愈加朦朧,整個人就象玉雕成的人,彷彿不再屬於這個塵世中,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面無表情地望著懷抱中的人變成星星點點的流光慢慢在他手中消失,一點一點地消失。
那一刻起,天地失了顏色,只多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
縱使數萬年後,曾見過那一幕的仙界中人依然記得夜淵上仙當日的模樣,那樣一個飄渺得如同九重天外神祗的人,在眾仙面前竟瞬間三千墨髮盡數變白,其劃破長空的一聲淒厲叫聲可令日月同悲,星河變色!
那場與紫魄長達三日三夜的鬥法更令當時有幸目睹的仙界之人,到數萬年後談起都神色俱變,只形容那是一場驚天地,泣鬼神之戰!最後這場曠古爍今的戰役以紫魄的左臂被砍斷為收場!
再後來,夜淵便滿身是血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在場眾人無不當場垂淚,悲喜相交。喜的是他們的心頭大患獄界封印終於徹底消失在這世間,加上紫魄的左臂被廢,妖魔的囂張氣焰起碼最近幾千年被徹底壓了下去,悲的是仙界人人尊崇的夜淵上仙差點一念成魔,受此沉重打擊,這日後要見到他恐怕更是難上加難了。
果不出所料,之後大約五千年間,再無人見到過夜淵上仙,他就象一個迷一樣,從世間蒸發得無影無蹤。
第111章 尾聲
一晃眼,蝴蝶已過滄海,忘川河畔的人來了去,去了來,五千年便就過去了。
又是一年落葉飄灑的時節。湖邊,一人獨坐。
單從背影望去,那是一個削瘦的女子,身著白衣,一塵不染,乾淨,素雅。
一動不動地望著湖面呆坐,直到感覺旁邊有人來了,才微微轉首,抬眸輕輕一笑:“阿桑。”眼珠煞是清澈,就象是晶瑩透亮的琉璃珠子,只是仔細看著,會發現她雖眼裡帶笑,但是卻只是一動不動地盯著一處看。
因為,她看不見。
很久很久以前的幼時,她一直喚他阿桑,一喚就是數萬年。直到她離開一心谷前,他才望著她的眼,摸著她的頭,輕聲說:“丫頭,你此一去,縱使我身為神族之長,也無法替你承了你必須挨的苦難,但你一意孤行,我也勉強不了你。離開前,我想聽你叫我一聲‘扈桑哥哥’,好麼?”
她順從地喚了他一聲,那時她只當是最後一次。
沒想到無數個日日夜夜之後,阿桑終究是見不得她受難,逆天而行,硬是讓自己承了劫,換回一個為她重聚元神的契機。
扈桑輕輕坐下,摸了摸她的額頭,問:“今日還疼麼?”
她緩緩搖頭,疼痛對她來說,早已如同吃飯,睏覺般習以為常。
扈桑輕嘆了一聲:“丫頭,你還真是我見過最能遭罪的人。”
她嘴角緩緩扯開,“你記得很久以前麼?琉鳶送給我一個玉雕小人,我極其喜愛,可惜後來玩耍時不小心將它掉進了靡谷林中,我揹著你們跑進去找了整整十日十夜,終於將它找了回來,卻弄得渾身是傷,琉鳶知道後又好氣又好笑,說我整日貪玩好耍,不思進取,偏偏真要遇到個自己願意承的事兒卻極能遭罪,沒人比得上我。”
她的眼中閃爍著笑,連帶著眼梢都微微上揚,襯著一張清雅素淨的臉龐,一頭長長的白髮在風中輕舞。數萬年前的小小身影和眼前之人漸漸重合,扈桑摸了摸她的頭,不甚唏噓:“丫頭,你真的長大了。”
她本想拍拍他的肩,順便感慨幾句物換星移或是滄海桑田什麼的,但是手卻微微一抖,無力地滑了下去。
她低著頭對扈桑說:“阿桑,你可以離開一會兒麼?”
“嗯。”太熟悉這句話,因為她已經說了五千年,而接下來,她不願意他看到,所以扈桑平靜地轉身離開。
每日必定會發作的撕心裂肺的痛瞬間蔓延開,在最開始的一百年裡,她幾乎每日都躺在修羲神族的聖物勿凝瓶裡,沒有實實在在的肉身,只有一縷元神。這一縷元神,每日都能讓她無比清醒地感覺到自己破碎的元神無時無刻不在撞擊,融合,然後是無休止的痛。
那時,師父還在她身邊,每日以自己的鮮血滴入瓶中,以滋養她的元神重聚。他看不到她,但每日給她講許多話,講他知道的所有事,就好像她以前在檀雲之巔常常給師父講的那些一樣。
而她無法說話,也無法讓他看到。
她常常痛暈厥過去便是長長的沉睡,睡醒過後,就可以看到師父還在旁邊,所以她常常不知道她一覺到底睡了多久。
有一日,師父對她說:“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