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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要叫她離開,但她知道師父一向對她極好,只要她乖巧聽話,師父早晚會心軟,不再趕她走。
總之他們就這麼耗著,他在等著她熬不住離開,而她也堅持等師父總有一日會心軟。
而縛神鏈非一般神器,十萬年來將他的大部分元神侵噬掉,如今開始愈加厲害得噬咬他僅存的最後一絲精魂。漸漸地,他感到自己目力日見不清,耳力也有時有,有時無,但又怕瑤心察覺到,就強行以法力壓制住縛神鏈的侵噬,儘量使自己看起來與平素無甚區別,但這樣反而更虛耗了元神,身體一日比一日虛弱。
檀雲之巔,終年霧靄不散,溼氣潮重,早晚都是極寒的。
不知是何緣由,瑤心自她在櫻花樹裡之時元氣就一直十分虛弱,雖有神體,但是身體卻極差,尤其受不得寒。天氣一寒,氣色便蒼白得嚇人,所以一直以來,她每夜都是傾華懷中睡去。
如今師父對她完全置若罔聞,她也不敢再象以前一樣賴在師父懷中,只得自己找個角落,雙手環抱著膝蓋,瑟縮成一團,蹲坐著睡。但哪裡抵得過檀雲之巔的寒氣,她單薄的身體常常被凍得瑟瑟發抖,又怕師父知道她如此沒用更不要她,只得咬著牙忍著。
常常想著再忍一下,再忍一下師父就會回心轉意,不再讓她走。每夜幾乎都是這樣想著想著,然後漸漸沉入夢中。
檀雲之巔每一絲寒氣都寒徹骨髓,以前她在他懷中睡,有他的法力護體自然無礙,但如今象她再這樣熬下去,遲早會極寒入體,元神日漸衰竭。
傾華只能等她每日睡沉後,再緩緩給她體內輸入靈力禦寒。
此夜月色如洗,灑在兩抹素白的身影上,靜謐而柔和。
瑤心靠在石壁的小小身體已經蜷縮成一團睡沉,傾華曜黑的眼突然睜開,緩緩走到她身邊,蹲下。手剛要碰到她的背上卻頓了下來,恍然間,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時候的樣子,低垂著頭,好像不相信自己真的出來了,但一抬眸,卻從晶亮的眼到彎彎的眉梢都帶著笑,一眨眼的功夫就走到了他眼前,如此真實的觸碰,連他都微微一怔。
他還來不及反應,那雙溫軟的手便拂到他的臉上,他原本以為此生再不會觸碰到的體溫,那一刻居然連拒接的念頭都沒有。
想想,他已經擁有這樣的溫暖太久了,必須該放下了吧?
骨節分明的纖長手指凝在半空中,漸漸變得冰涼,他斂下眸,專注地瞧著身下的單薄身體,唇中輕溢位一聲嘆息,手掌輕輕覆在了她的背上,為她輸入靈氣禦寒。
片刻後,淡淡的薄光包圍住她,他移開掌起身。身下的長袍突然被攥住,他頓住不動,半晌後才斂眉低看,只淡淡地說了一句:“放開。”她緩緩抬起眸,眼光中帶著濛濛水霧,彷彿稍微一眨就會掉下來,卻不說話也不做聲,只安靜地注視著他,手攥住衣袂的一角怎麼也不肯放。
許久後,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仰著頭問他:“師父你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一定要徒兒走?”
帶著哀傷的聲音在沒有絲毫聲響的寂靜夜色中飄蕩開,就象在沉寂很久的古井中投下一顆石子,沉鬱的聲響迴盪在他的耳邊,卻一直沉到他心裡的最深處。
痛,蔓延開。傾華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表情,除了寂然還是寂然。
他想只要轉過身,就能走開。只是沒想到要挪開一步,哪怕只是一步,心都蕭瑟得痛。
僵硬著身子,沉默著,許久後他重複著同樣的話:“放開。”
她默默地垂下頭,手鬆了一下,卻又好像怕他馬上就消失一樣,就立即攥住,緊緊地攥住,眼神裡有哀求,有無措,有茫然,最後艱難地吐出:“師父,你真的不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一陣劇痛突然襲向他的全身,四肢百骸突然象被扯裂了一樣痛入骨髓。
忍著縛神鏈帶來的劇痛,他冷冷地撇開她的手,“我做的任何事都要向你解釋麼?我在收你為徒時就說過,我讓你離開時,你就必須乖乖離開。早知道你如此不聽話,我當時就不該心軟收你為徒。”月華的清輝照在他流瀉在他臉上,襯得他的臉色越發的清寒,就好像完全不認識她一般。
她覺得自己突然間沒了力氣,連看師父的力氣也沒有了,緩緩地垂下頭去,兩人都沉默不語。
“好,我聽師父的,明日一早我就離開檀雲,師父好好保重。”許久後,她澀澀地開口。
他瞥了她一眼,完全不帶感情地冷冷說:“記住,如果你以後真的想再回來,也要等到三千年後,否則我再也不會認你是我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