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魘月淡淡斂下眸,微微攏了攏衣袖,然後抬眸,衝她一笑說:“沒有貴幹就不能來麼?”
拂瑤移目望向他,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認真地打量他,這才發覺他好像比之前更消瘦了許多,連帶著衣衫都有些不合身了,可是眉梢還是帶著笑意,笑得有幾分妖孽,有幾分狂傲,有幾分漫不經心,也有幾分戲謔不羈。
拂瑤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笑著,但卻終歸是不同的,那時全然的肆無忌憚已漸漸褪色,取而代之的是眉目之間的淡淡黯然之色。
到最後,她終歸是欠了他許多。
她斂下眸,又埋首專注在書上,平靜無波的聲音響起:“你出去吧。”
魘月忽地輕笑了兩聲,說:“還在生氣?以前倒沒發現,你這麼倔強。”
她抬頭望向他,正好對上他一貫的妖魅流轉的雙眸,璀璨升輝。
見他忽地低頭,捂著唇咳嗽了幾聲,一聲輕嘆自拂瑤口中溢位,望著他道:“你怎麼了?”
也許是沒料想到她會如此問,他的黑眸中閃過一絲愕然,隨後淡淡的笑意在他如墨的眸子裡蔓延開:“瑤兒,你總算願意和我說話了。”
拂瑤聞言又垂下頭去,淡聲道:“那你肯放我出去麼?”房間內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又多此一問了嗎?拂瑤有些自嘲地想。
魘月突然說:“瑤兒,再等十日我會放你離開,從此我再不會阻擋你做任何你想做的時候,這幾日你乖乖陪陪我好麼?”他的聲音絲毫無平素的不容置疑和獨斷專橫,輕柔得好似在詢問一般,連慣常的妖魅放肆的眼神也收斂得寧靜平和。
拂瑤怔了片刻,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問:“你說的是真的麼?”
他淡淡頷首。
思索片刻後,她問:“為什麼?”
他忽地一笑:“你是要問為什麼我忽然要放你離開?還是說為何一定要在十日以後?”
“兩者都是。”
他的眼神倏地有些渺遠,好似在想什麼,怔怔地盯著窗臺那幾株曼珠沙華許久才說:“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我麼?”
拂瑤的思緒被扯回到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候他正在歷劫,全身染滿鮮血。“我記得。”
“當日你救我一命,我雖贈你龍延香,但總歸是不忍心見你落到今日這般田地,才強行把你帶回荒野之宆。”他頓了頓,定定地望著她說,“不過誠如你所說,既然你的心不在這裡,我強留你也是無用的,所以我決定讓你走。只是這一次後,我永遠不會再見你,自然也不會再幫你。所以此次一別,算是真正的相見無期,我會完完全全把你從我的記憶中抹去,一絲一毫都不剩……”他笑了笑,繼續說:“……所以你也要忘了我,我們就當是從未遇見過,真正的兩不相欠,好嗎?”
拂瑤白皙的臉上彷彿有著淡淡的光華,久久後,才輕輕地應了一聲:“好。”
魘月好像得到什麼保證一樣,原本幽深的雙眸瞬間淺了下來,指尖捻過白色的曼珠沙華,目色異常柔和地繼續說:“所以我讓你留下十日,就當是陪陪我,十日後我們永遠都不要再相見了。”
她淺淺地低下頭,說:“我答應你。”
白色的曼珠沙華在他指尖綻放,和他白皙異常的手相得益彰,顯得越發的驚豔美絕,而他修長的手指素白如蔥,原先的那一點翠綠早已不見。
第98章 花葉相錯
接下來的五日,拂瑤大多時候都是坐在他身旁,或者安靜地看著書,或者偶爾說說她小時候與玄夙之間的趣事,他大多隻是專注地聽著,唇邊帶著一抹笑意,不再那麼妖魅流轉,卻十分的驚豔芳華。
隔得極近,拂瑤這才注意到他臉上有顆暗紅色的硃砂痣。她記得師父臉上也有顆痣,是褐色的,在眉心偏左一點,較為明顯。而魘月的紅痣在他左眼角上一點的位置,與他俏密黑長的睫毛交相映襯,卻別有一番味道。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他極會吹簫,他寶庫裡的一把上古留存下來的古簫被他吹奏得十分有神韻。以前在師父身邊時,因為師父擅撫琴,所以一直覺得琴聲是世上最好聽的音律,如今才知道吹簫者若是技藝超群,聲音同樣十分沉鬱悠遠,很是動聽。
關於離開之事他們兩人都不再提起,因為拂瑤明白這次不象以前,他絕對會說話算話。她靜靜地等待著十日過去,而魘月則希望時日能過得慢一點,或者就此停滯。他有時候有些自嘲地想,以前無數個歲月他向來活得厭倦,每日都期望著一眨眼就是經年已逝。沒有特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