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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他的神情竟是那麼地專注,清秀的面孔上再無半絲靦腆之意,彷彿忘記了外界的一切,魏真偷眼看去時,心中即刻想起了杜小秋曾經說過的那一句話——“他是個不像男人的人”。
做完這些,溫嵐似乎大大鬆了一口氣,收起了手套和玉瓶,伸手從藥草簍裡再取出一個皮質小袋,探手而入抓出一小把褐黃粉末全數撒在了魏真身上。
魏真只覺一股濃郁得過分、卻又說不上名目的肉香味剎那衝入鼻尖,讓他微微產生出一種眩暈欲嘔的噁心感覺。
“走吧。這東西對人無害的。”溫嵐微微一笑,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
再行了數十分鐘路程,一座半高小山出現在了二人眼前,張眼望去,映入視野中的竟是漫山遍野的奼紫嫣紅,在盈盈月輝之下,花海隨著夜風輕輕擺盪,竟令人生出幾分如臨仙境的幻覺。
魏真舉目眺望,視覺世界朦朦朧朧,在這座半高小山之後,更是連綿不絕的群峰,只是這些山峰都並不十分高峻。
“這裡是萬花山?”他腦海靈光一閃,驟然問道。
“嗯。”溫嵐點了點頭,眼中一片清明之光,顯然眼前的這番景象並沒怎麼觸動他的心境。
“他們總是自以為很厲害,無人敢於開罪,所以這裡的戒備並不森嚴。”
魏真並不清楚他嘴裡說的“他們”具體指的是誰,聽他的口氣似乎也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但在奴院院規中還有一條,所有弟子決不允許踏入萬花山境內半步,一旦被人發現,立即逐出奴院,生死自負。
“你怕嗎?”溫嵐轉首過來,靜然看著他的眼睛。奴院的院規兩人心裡都十分清楚,所以溫嵐才有此一問。
“怕。”魏真同樣看向對方,神色不見半點慌亂。“但既然來都來了,怕也無用了。”
兩人相視一笑,似有默契無中生成,一齊迅速朝著小山奔去。
一路上,他們果然沒有遇到一個巡山之人,每座山峰或在半山間或在峰頂處,矗立著一兩座茅屋草棚,卻均是黑黢黢一片,並不見半絲光亮透出。
魏真卻還是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冥冥中總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在悄悄跟隨著自己,他忍不住回頭望過兩回,卻又什麼也沒看見。
直至第三回,他低頭望向腳下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感覺並沒有出錯,在他的腳邊不知什麼時候,聚集了數只與小黑黑身子差不多大小的小獸。
這些小獸行走間毫無聲響,長相似犬,生著一對尖尖的赤紫小耳,鼻尖亦是紫色,除此之外,全身雪白一片,它們似乎很想撲過來,卻又似畏懼著什麼,始終與魏真之間保持三尺的距離,對前面的溫嵐反若視而未見。
溫嵐這時候也回過頭來,似知曉他終有察覺,衝著他眨了眨眼,眼裡閃動著幾分捉弄之意。
魏真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個白眼,此時他自然明白溫嵐邀他而來的目的不過是為了作這群小獸的誘餌罷了。
直到了第六座山峰前,兩人才停頓下來。溫嵐伸手指了指上面,魏真當即會意,心知他要偷取的藥草就在這裡了。
兩人半蹲腰身,繞著山路蜿蜒前行了一段,再過後直接匍匐下身體,於花海中一點一點挪動,最終在山間的一塊岩石前停了下來。
這一片小地方,從地下冒出了三塊岩石,中間的那一塊巖山上生長著一株細細長草,草葉五瓣,摺疊連生,偶爾在夜風中舒展開來,恰似有幾分人形姿態。
溫嵐的呼吸在這一刻忽然急促了幾分,清澈的眼神裡竟現出近似痴迷的神色,他甘冒得罪萬花山主人的風險來到這裡,目的顯然就是這一株無名之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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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死屍
“此草名‘回形草’,對我日後有大用,多謝魏兄此番相助。”溫嵐小心翼翼地將那一株五葉長草連著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收進了藥草簍後,第一次如此鄭重說道。
“你救我兩次,又何須如此客氣。我們先離開這裡。”魏真看著身邊越聚越多的紫耳小獸,有些心虛說道。
“呵呵,你是懼怕它們吧!”溫嵐嘴角一彎,露出一個十分促狹的笑容來。
魏真被他一語點破心思,心中尷尬,正要辯解幾句,卻聽他繼續說道。
“這些小獸名為‘夜遊獸’,正如其名,它們只於夜間行走,宛如夢遊一般,行動間全無聲息,一遇見人便會發出尖嘯警報,乃是最佳的巡山守護者。所以這萬花山的花奴和人極少於晚間出來走動。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