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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的時候,心裡是亂成一團的。
手機那端是一片嘈雜。他並不知道魏遠在那邊做什麼,只聽見清晰地玻璃破碎的聲音。魏遠似乎也不是故意給他打電話的,因為他並沒有聽見那少年的聲音,反而聽見的事殘暴的話語:“你個臭小 ;子,今兒招誰惹誰了知道嗎?看清楚這裡的臉了。老 ;子今天就弄 ;死你!”
“老大,我撿到他的學生證了,這小 ;子叫魏遠。”
“我他媽管他叫什麼,都要死的人了沒必要報上名來!”
蕭然顏歆雙雙皺眉,不約而同地向西北的方向跑了起來。
剛剛聽見了標誌性的音樂,還有服務生那熟悉的聲音。沒有別的地方,那是齊溫的酒吧!
顏歆一直給齊溫打著電話,卻怎麼都打不通。偶爾看見和她一樣在拼命跑,臉上還掛著焦急神情的蕭然,她就沒辦法靜下心來。該死的齊溫,電話又打不通,也不知道魏遠在那邊怎麼樣了。
似乎跑了一個漫長的世紀,蕭然這才找到腦袋還在流血不止的魏遠。他大叫一聲,跑過去,沒能鎮定下來。顏歆說:“別動他!我叫救護車,病人是不可以隨意移動的,等醫生!”
他沒有停下,反而更加快速地跑過去,一邊跑一邊說:“醫生?我們這裡離醫院多遠?你要我在這裡安靜地陪他等死嗎?我已經不想再聽見親近之人的死亡訊息了!”
“你這樣他會死得更快。”是齊溫。他穿著白色西裝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
顏歆立刻就往他的臉上送去響亮的巴掌,怒道:“你這兒有人鬧事你都不管的嗎?看著別人被打死你就高興了嗎?”
齊溫並未生氣,而是揚起嘴角淡淡地笑,摸了摸自己的臉,越過她走向蕭然,抓住他的手,說:“別衝動,救護車很快就到了。”
怎知那一向溫和的少年竟大吼:“滾開!”
齊先生仍然無怒無火,認真地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動。幾分鐘以後,耳邊響起了刺耳,並不吉祥的救護車發出的聲音,這才放開了手,輕聲道:“聽見了嗎?來了。”而後探了探躺在地上滿是鮮血之人的鼻息,“我說吧。還死不了。”
魏遠終於被送去醫院,手術時,蕭然在門外走來走去幹著急,他才不是急性子,只不過真的不想心中在意之人比他早離世了,那種如晴天霹靂般劈頭蓋臉的宣告,他想他真的不能一次又一次地接受。
心中也說不上到底是酸楚還是苦澀,只知道如果他眼睜睜地在這裡看著兄弟死去的話,他一定會把自己殺掉的!
只有顏歆一人跟著他過來。她比他冷靜,但看見他這個樣子,她亦覺得煩躁,於是說:“蕭然,坐下。”
而他好像並沒有聽見,依舊面色蒼白地徘徊著。
“蕭然,我說坐下。”
無動於衷。
然後顏歆就火了,站起身來強勢把他壓到椅子上,目光凌厲,道:“你要是再發神經,我就走了。你再怎麼瞎擔心也是沒用的,該死的人總是要死的,該活著的人想死都死不去,這就是現實!你聽見了嗎,蕭然?給我鎮定下來,別再想那些不該想的了,明白了嗎?”
他看著她,重重地點下頭。
很久以後戴著口罩的一聲才從手術室裡走出來,蕭然的緊張感頓時又蔓延到心頭,抓著醫生的衣袖就問:“怎麼樣了?他沒事吧?”
望見醫生脫下口罩後淡然地表情。蕭然更加擔心了,腦子裡明明什麼都沒有想卻很奇怪地亂成一團。
直至毫無感情的聲音終於傳了過來:“病人危險期已過,能不能很快醒來就看他自己了。”
“會失憶嗎?”顏歆問。
不過是因為經常看見街邊大熒幕上播放的偶像劇常有的劇情都是腦部受損過後失憶,所以條件反射般道出這句話。
蕭然如釋重負般撥出一口氣,心中不由自主喃喃道:還好沒死,還好沒成植物人,還好還有醒來的希望。噢,上帝保佑!
“好了吧,高興了吧,不瘋了吧?者死孩子,辦住院手續去!”顏同學扯著蕭同學的衣服,女中豪傑的模樣。
時間總是轉瞬即逝,經歷了這麼多事走了這麼多路看過這麼多人了,蕭然也並不是有多感慨人生,但看著天空總能想到以前做過的錯事,然後就想著要珍惜眼前擁有的,至少在他全部忘記之前,儘可能地對身邊的人很好。
比如,顏歆。比如,魏遠。
這天晚上倆人是趟一張床上的,以他遲鈍的性格一定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