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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了。他無奈，道：“你說你除了長相還有哪點像女孩子？”
她卻答得快：“我留長髮我穿女裝我沒喉結我哪點不像女孩子？最重要的是我來大姨媽！你們男生會麼？”趾高氣揚，抬頭挺胸。
他說不出話來，拿起盒子裡的項鍊正欲給她戴上，而她推開，還附帶著一句話：“我不要，麻煩。項鍊手鍊戒指耳環什麼的都麻煩。所以，結婚的時候不要辦婚禮，我不要戴那些玩意兒。”
蕭然臉皮薄，一聽這話就覺得全身熱騰騰的，她剛剛說什麼？她可是說要結婚，是結婚！那是證明她已經有足夠的勇氣陪他一起走下去了嗎？那是證明她不會胡思亂想問處女情結之類的話了麼？那是證明她會穩定下來和他在一起嗎？
他的心頭有點堵，明明是很高興笑容都掛在臉上了，只是不知為何總感覺有什麼事情發生一般，一瞬間又將笑容收斂了。可顏歆的話確確實實讓他欣喜若狂。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這種好像全身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的感覺。
顏歆見他臉色有了細微的變化，意識到他情緒上和剛才不同，倒也沒有輕聲問他“怎麼了”，只是伸手幫他舒緩皺起的眉頭，朝他笑，說：“蕭然，我累了，揹我。”
她是那樣明白他，明白他喜歡被別人需要的感覺，明白他覺得有她在背上確實很安心，就好像是永遠都不會失去她一樣。
永遠，是永遠。
蕭然的手機鈴聲是在顏歆正趴在他背上樂呵呵地唱著歌的時候響起來的，她立刻停止了歌唱，從他口袋裡掏出手機，皺眉，一臉不悅。望見螢幕上的字眼，她說了句“你媽”，然後接起放到他耳邊。
在意識到他一瞬間僵直了後背時，她有些愣，隨即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龐，再好不過的輪廓。
“顏歆。”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不知道聽聞了什麼事情。
她再次撫摸，耳朵，脖子，腦袋，頭髮，鼻子，嘴巴。眼睛……溼了。
她詫異地睜大眼睛，問：“蕭然，你哭了？”
嗯，他哭了，最喜歡陽光的蕭然，他哭了。如果沒有足夠能耐的打擊看，如果不是倍加傷感的事情，他又怎麼會哭，又怎麼可能會哭？
她從他背上跳下來，走到他面前看他的模樣，滿臉的淚水讓他不由自主地替她擦拭，她笑著說：“怎麼了啊？這情人節的，在物件面前哭怎麼可以呢？趕快告訴我吧，我怕不急待想要知道。”
他還是淚流不止，視線一片模糊，開口：“我爸媽出事了……死了……”
出事了，死了。蕭然變成孤兒了，他爸媽也不要他了，他也會慢慢開始不喜歡陽光而和她一樣喜歡陰涼的雨天了，又多了一個同道中人，這樣，多好，可是她怎麼覺得心臟翻來覆去地疼著？
她說：“哈哈蕭然你是孤兒了，我終於不用嫉妒你了。”下一秒卻和他擁抱，儘量讓他安心。
她對他的，不是同情，而是心疼。
第十九章 陪伴
顏歆變成了蕭然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她比他的兄弟魏遠更讓他信任，這足以證明她的重要性。可是，這又代表了什麼？
最美好的情人節變成了父母的忌日，當所有情侶都在歡慶這個屬於他們的節日時，蕭然和顏歆又能幹什麼呢？掃墓嗎？只能做這個嗎？一起默哀嗎？一起看著周圍的人笑得燦爛自己卻在傷心難過嗎？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無可改變。
蕭然痛恨那樣不著調的事故，為什麼就這樣奪去了他摯愛的父母寶貴的生命？他第一次感嘆，人為什麼要死呢？不死不行嗎？或者……都死不行嗎？
果然，有的事情，沒有發生你不在乎，而發生了，就輪不到你後悔莫及了。人生不就是這樣嗎？要珍惜吧？可是明明他就一直都在珍惜啊！那怎麼就……讓他們死了呢？
他就像個和家長一起出去玩然後走丟了的小孩子，被她拉著回了家，她說：“蕭然，我覺得我家好小好麻煩，以後我就搬來和你一起住好了。”
他默不作聲，目光空洞，彷彿時間靜止了一般。她明白這些事情對他的打擊有多大，她也明白無論她怎麼安慰也無濟於事，只能讓他自己走出來，而她現在能做的，就只有陪在他身邊。
所以她現在要堅強，至少走在他好起來之前讓他靠，所以她不管有千般萬般的心酸也只能忍著。因為他是蕭然，比她自己還要重要的蕭然。
蕭然是在五天以後才恢復正常的模樣的。如顏歆所料，他討厭白天，喜歡晚上，討厭陽光，喜歡雨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