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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困龍在淵
時間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烏雲卻隨著風消散於穹宇中,還不曾消散的稀稀落落地殘存在天幕上,細若遊絲。這場暮春時節的雨也終於是有了漸息的趨勢,不過偶爾還能夠聽到雨點打在冰冷的石壁上的噼啪聲。
風拂起黛兒的秀髮,又朝著山峰吹去響起林木樹葉的簌簌聲,不一會兒,便寂寥地連這簌簌聲也尋不到了。
“爬上這一段階梯,亢龍臺就到了。”前面的亮龍煜回過頭來對黛兒說道。
黛兒抬頭望去,一條狹窄的山道向著高峻陡峭的山峰爬升,延伸到目力所不能及的高處。兩旁都是一團不見五指的漆黑,山峰上更是看不到一絲光亮。這裡的天地像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將一切光芒都一起吞噬了。眼中唯一所剩的光亮就是前面亮龍煜手中提著的燈籠。
黛兒不畏懼攀爬的艱辛。但是,這條道路的盡頭等待著的她的又到底是什麼?
通藝館的燈火一如既往地亮起,只是在還未散去的水霧中顯得虛幻迷離,宛如海市蜃樓一般的不真實。遠處的青黛峰繚繞著白色的雲霧,只露出管中窺豹的一角,這座山脈儼然是雲海中遨遊的飛龍,不經意間露出了一鱗半爪。那雲霧的遮掩更為這座被無數傳說圍繞的山峰增添了神秘。
月亮還未在東方的天際升起,夜幕中瀰漫著輕淡若有若無的銀色的光芒,連殘存的烏雲也鑲上了一層銀灰色的鍍邊。
通藝館燈火通明的背後又一反常態地死寂,這種感覺讓人不異於到了一個墳場。庭院裡看不到一個閒逛的人影,似乎一切的生機都被濃重的死寂掩埋在輝煌的燈火下面。
演文殿是通藝館最大的場館,這裡足以容納所有晉業的弟子。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是要在這裡舉行晉業大典的最後一項儀式——頒發通藝館晉業引信。也是作為大長老的惟庸一年唯一在通藝館露面的機會。只是今年,不,就在今天出了意外,惟庸站在空曠的大殿之上,看著空無一人的四周。心裡知道明天絕對不會如期舉行頒發引信的儀式。
他這次從龍庭回來通藝館是因為密探傳來麗水清慈遇伏的訊息,可以肯定這件事的背後無論是誰在幕後操縱跟青衣衛都脫不了關係。惟庸認識的青衣衛不少,不過十幾年來走的走,散的散,要麼對他避而不見,要麼是無處可尋。正好要來到通藝館出席晉業大典,說起青衣衛,那裡就有一個。
雖然也曾年少豪情,同闖江湖;在國家存亡之際慷慨從軍;兩人並肩作戰,奮力殺敵的日子也歷歷在目。但是惟庸也很清楚他和赤龍緒終究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他站在青龍族最大的城市“龍庭”最頂端,像傳說中的青龍神一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人生可謂風光無限。而赤龍緒似一條雨後被泡翻了的蚯蚓,蜷縮在陰暗的藏書閣的某個角落裡獨自喝著劣等的酒聊以終日。
惟庸並不想和青衣衛打交道,可是這個青龍族卻到處佈滿青衣衛的痕跡。不論是明面上與長老會鼎立對抗的宣正院、不良司,它們的掌控者宣正院首司清牧和不良司督上清兆實際上都是青衣衛的成員,他們兩個在那個組織裡的地位僅次於清楚和清慈。而且在暗地裡青衣衛的動作更是沒有消停過,潛伏在大陸上各個部族和國家裡的青衣衛不斷地組織著一系列行動——這些從他的密探遞交的倚疊如山的報告就可見一斑。
他的確覺得不適合跟清黯見面,只是從藏書閣那裡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情報。
站在演文殿,惟庸想起自己年復一年地送走一批批晉業弟子,而這些弟子們離開通藝館之後又會去向何處呢?除了龍庭,就是龍澤城和藏鱗海。或者是——青衣衛。
雨點越來越稀疏,風聲也遠去無蹤,樹葉的搖曳和衣襟的拂動一般細微宛如情人之間輕聲的低語,除了遙遠傳來的犬吠,世界便萬籟俱靜了。夜裡的寧靜似歸巢的飛鳥回到每一個人的心裡。
亢龍臺的夜色裡站著三個少年人,儼然是三尊塑像。他們自然是延龍雲、逢龍贏、關龍勝三個。從下午策論結束到現在夜幕降臨,已經站了好幾個的時辰。他們之間沒有什麼話語,只是保持著筆直的站姿,即使沒有一個人要求他們如此,也沒有半點鬆懈。就算面對天地般的重壓,也不能倒下。他們知道這對現狀不可能有任何改變,但還是執著而堅韌的站著。三個人中延龍雲無疑是站得離懸崖最近的那一個。
延龍雲就是如此無聲又固執地對抗著身處亢龍臺的現狀,雨水澆的他全身涼透,可是這種身體的冰冷遠遠比不上心裡的失望——儘管他在策論之前並非對青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