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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隊長說:“這是樁混合案件啊……鬼的殺心和人的惡意偶然撞在一起造成了必然的悲劇。”
他認為潘教授在拖動劉國川的時候,鬼做了幫兇,用紅絲協助潘教授將劉國川的身體拉出窗外,等到潘教授逃離現場之後,才進一步將劉國川的頸子割裂。
第二夜,鬼將目標轉移到殺人拋屍的潘教授身上,在他割腕暈厥之後,用紅絲勒住他的脖子往窗外拖,只是沒有成功,被王局長和周坤攪亂了原定的殺人計劃。
周坤將一柄借來的調色刀遞給呂青春,說道:“你和局長的身高差跟潘教授和劉國川的相近,你試試去戳刺局長的後頸。”
王國輝把領口往下拉,伸長脖子,做慷慨就義貌,喝了聲:“來吧!”
呂青春說:“局長,我會懷念你的!”不客氣地抄刀上手。
呂青春的身高是一米八三,王局長勉強過及格線,一米七二,呂青春如果從背後攻擊,那肯定要舉高手往下插才能插到那個點,傷口就不可能是平直入肉,就算是換了等身高的人也做不到。
周坤又讓呂青春跟王局長來段貼面舞,呂青春抱住局長的脖子,兩條手臂越過他的肩膀向後環繞,一手固定住王局長,另一手倒握調色刀,屈肘回彎,去戳頸後的關鍵部位,兩人的身體必須貼靠得很近才能使得上力。
王局長一把推開呂隊長,老臉直抖,雞皮疙瘩一粒粒往外冒,呂青春也縮牆角里搓起了胳膊,剛才他倆的鼻尖撞到了一起,差點連嘴皮子也碰上。
周坤笑著說:“你看,這個角度很刁鑽,調色刀並不是個稱手的兇器,如果想切實造成傷害,距離不能太遠,而且還要固定住目標的身體,不能出現移位。”
李安民踮起腳,環住葉衛軍的頸項,一手搭在他背上,一手倒握調色刀朝後頸輕刺,問道:“是這樣嗎?”
葉衛軍彎腰配合她的高度。
王局長說:“不可能,老潘比老劉高半個頭,以他那角度插下去,刀頭不可能保持水平,而且不方便施力。”
周坤指向大床說:“如果兩人都躺在床上,那就不存在身高差的問題,背部有支撐,不會分散手臂上的力氣。”
李安民沒法想象兩個老頭子面對面地在床上疊羅漢,周坤淡淡地說:“房間裡沒有打鬥痕跡,調色刀並沒有戳到要害,床上只有少量血跡,劉國川的旅行包很整齊,沒有被翻動過的跡象。”
呂青春說:“難道錘子他自己拿出來的?”
周坤問李安民:“劉國川遇害那夜,葛雲有什麼動靜?”
李安民說:“她一大早就睡了,一覺睡到天亮。”
周坤問:“你確定她一直在睡覺?”
李安民想了想,搖頭:“不能確定,我熬到凌晨才閤眼,睡得很死,早上是被樓下的尖叫聲吵醒,你懷疑是葛雲下的手?”
周坤說:“不是懷疑,我幾乎能肯定用鐵刀刺傷劉國川的就是她,潘教授是幫她擦屁股的人。”
李安民不敢相信,葛雲看起來不像心機深沉的人,她怎麼可能在深更半夜獨自一人悄悄摸上樓,殺人之後又若無其事地回房繼續矇頭睡覺,看到人頭時那恐慌驚懼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周坤說不難想象,因為葛雲只知道劉國川墜樓身亡,沒想到腦袋還掛在鐵絲上,會驚怕實屬正常反應。小旅館只在入口處有監控,只要足夠謹慎,想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從安全樓梯上下兩層樓不是難事。
目前一切都只是推測,沒有確鑿的證據,周坤用她最擅長的誘供法從潘教授身上入手,告訴他葛雲已經認罪,起先潘教授還不相信,但是當週坤提及葛雲慘遭輪、奸的往事,他立刻就丟盔棄甲了,痛苦地抱著頭說:“是我對不起她……可我真的沒辦法,那時我才剛剛起步,名氣還沒打出來,搞創作開畫展都需要人拉拔資助,得罪那些人,我在圈子裡還怎麼呆得下去?”
葛雲的父親是個殘疾人,家裡靠母親縫縫補補和救濟金來度日,根本負擔不起葛雲的學費,經過那件事後,潘教授儘自己所能地在經濟上補貼葛雲家,希望能以此來贖罪,不久,他被派遣到國外進修學習,臨行前他把葛雲的學費都預支給學校,還替葛爸辦了張卡,把生活費都打了進去。等歸國後他再到葛家探望,已是人去樓空——葛雲的母親過世,葛雲輟學離家打工,她的父親沒有自理能力,被送進了農民療養院。
潘教授到處尋找葛雲的下落,沒想到在一個私人影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