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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仇不想再糾纏下去,直截了當地說道:“好吧,但不知大米什麼時候能出海港?”
“晚上我會通知你的。”楊勇說道,他又補充一句:“我們知道魯老闆趕時間,最遲明天早上船便會出海了。”
錫陽城的碼頭,幾天前便有三十艘船停泊在這裡,沒有離去。
“我說當家的,咱們這麼呆下去不是個辦法啊!”一個光著上身的,露出黝黑面板的男子走進船艙,嘴裡大聲嚷嚷道。
陸程拿起旱菸杆“叭、叭”的吸了兩口,沉默了一會兒,無奈地說道:“好吧,明天早上就回去。”
“是嗎?那我去通知兄弟門一聲。”男子聽到要返航,興奮的跑出了船艙。
陸程把旱菸杆伸出船艙的窗外,敲打幾下,把燒完的菸灰拍落,重新裝上菸絲。“回去?”陸程苦笑起來,想當初女兒陸璐告誡自己不要這麼做,但固執的自己還是抵當了所有家當,並東借西湊了一筆錢,販大米來安武賣。但結果呢?到錫陽他才發現,悅來米行根本不給它的競爭對手任何機會。他現在不知道該如何回去面對女兒,連璐兒她娘娘留給她的嫁妝都快要被他賠光了。
陸程點上煙,吸了幾口,剛才跑出的夥計又跑了回來,神色緊張地說道:“當家的,有人找你。”說完神秘地走到陸程身邊,低下頭小聲說:“其中一個人好像是雲家的四少爺。”
陸程知道他見過雲天心,因為他聽到過這夥計講雲天心在路上懲治幾個官差的事。陸程放下旱菸杆,想出去迎接,但天心和楊勇已經走了進來。陸程看了眼夥計微顫的大腿,知道白衣少年就是雲家四少爺。很顯然,這個夥計又想起了那天雲天心殺人時冷酷的表情。(不知為什麼,那個福來坊的夥計明明沒死,但別人都認為天心殺了他)
陸程說道:“大牛,你到外面看看。”那個夥計趕忙跑出去船艙,到了艙外,他方敢大口吸氣。
“雲少爺,你請坐。”陸程絲毫不敢怠慢。“多謝了。”天心說道,但是他沒有坐,只是走到窗邊,朝外面看了看,開口問道:“陸老闆,這些船上的米都是你的嗎?”陸程無力地點點頭,他此時倒寧願這些船上的米不是他的。
“你要賣嗎?”雲天心明知故問。“賣,都賣。”陸程連忙回答,這個主顧他盼了幾天了……“你這裡有多石大米?”楊勇也明知故問。陸程想都沒想,就說道:“二十萬石。”這幾天來,他可是對這二十萬石的米念念不忘。
楊勇笑笑,看了眼天心,對陸程問道:“如果我們全要,你準備賣多少錢?”
陸程見有人要買他的大米,鬱悶的心情豁然開朗,幾天來積在心頭的陰影跑得無影無蹤——雖然生意還沒有談攏,但是終於有人來問價了。
“八萬枚銀幣,怎麼樣?”陸程很小心地看著天心,深怕天心嫌自己報價過高。等了很長一段時間,陸程見天心和楊勇都沒出聲,咬咬牙,心想:我在這裡虧一點,怎麼說都比回去虧更多要好。
“七萬枚銀幣,怎麼樣?”陸程心痛地問道。
“七萬枚?幫送貨嗎?”天心很快表示了興趣,開口問道。
“你們不是在這裡卸貨嗎?”陸程納悶了,他知道錫陽城是安武國唯一的海港城市。
“我們要在瑞萊國卸下這批大米。”楊勇解釋道。
天心見陸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知道他正在作思想鬥爭。天心也不想為難他,對他笑道:“不送貨的話那就算了。”
不知天心所謂的“算了”,是指不買米,還是指買米不要他陸程運送到瑞萊國。但陸程認為天心要表達的是第一種意思。
“送,我們幫你送就是了。”陸程妥協了,他不想失去這個唯一來問價的主顧。天心和楊勇對視一眼,眼中同時露出了笑意。
當陸程在瑞萊國的海港碰到提貨的魯仇時,他們倆都明白了一件事——安武的絕大多數人,都低估了這個看似文質彬彬的雲家四少爺。後來陸程回到家,他的女兒陸璐在船艙發現了一個布袋,裡面裝有三萬枚銀幣,以及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話,很精闢的一句話:你永遠都不可能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傍晚時分,天心回到了“新月居”。天心剛走進大廳,水潔撲到他的懷裡哭了起來。天心這才發現水冰和其她三個人眼睛都是紅腫的,很明顯她們哭了,而且哭得很傷心。天心一下子慌了神,白天的喜悅感消失無蹤,趕忙問道:“你們四個哭了,到底出什麼事了?”天心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蘇家的人來了,不過很快就知道自己是多慮了。
“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