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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都已經溼透,衣服外面結著薄冰,一動就吱嘎直響。
管牧也沒好到哪去,頭髮裡都是冰渣子。
他看著海棉,這時候玄黃島有糖藕羹,有暖暖的被窩,而外面只有泥濘和冰霜。海棉卻只是擦擦臉:“先生,我們去哪找靈湘子?”
管牧指指玄黃島之後:“還有許多路程。而靈湘子性格古怪,恐車馬之聲擾其清靜。”
海棉懂得:“徒步而行,聊表誠心。我知道。只是先生身體吃得消嗎?不若先生車馬在前,我在後面跟隨就好。”
管牧也被冰雹砸得夠嗆,但這時候卻躬身道:“主公徒步而行,在□為下屬,豈敢車馬代步?主公請。”
海棉點點頭,舉步正要走,相離已經跟過來:“主公,這風雪之夜,你是要去往何處?”
一件厚重的毛皮披風披上了海棉的肩頭,相離裡面只著了單衣,顯見得是聽聞她過來匆匆趕至。海棉心下也是一暖:“你先回去,幫我溫好甜酒,我去去就回。”
相離眉心微動,幾次想說什麼,知她個性,最終只是點頭:“主公注意安全。”
海棉不再多說,攜起管牧的手,繼續前行。玄黃島的路修得還不錯,主道都是青石板。但是出了種植地,路就不行了。泥水和沙全部灌進了鞋子裡,溫暖的毛皮大衣因為浸了雨雪,更加厚重。
海棉將大衣扔在泥濘之中,扶著管牧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路。管牧也是一身溼透,他的腳力比海棉還不如,這時候行走更是艱難了。
海棉拿出食物與他補充體力,香噴噴的糯米扣肉在雨水中變成了冷水泡油米,別提多難吃了。海棉強忍著把那塊被冷水浸透的肉給吃了。然後脫下衣服為管牧擋住雨雪:“先生先吃飯。”
管牧在她的衣裳下吃飯,那食物未沾水,倒是香氣四溢。
吃完東西,海棉再度扶著他前行。然而管牧的腳程開始越來越慢——海上的激戰,他畢竟是吃不消的。
而前面地形更加複雜了,管牧幾次腳滑,差點扭了腳。海棉把包裹裡所有的東西全部丟掉,只剩下帶給靈湘子的兩塊黑石。然後她蹲下來:“我背先生。”
管牧搖頭:“主公,這如何使得?”
海棉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背到背上:“前面的路會更難走,先生莫要推辭。”
管牧在她背上,他其實並不重。而海棉是玩家,又是武士,她的負重也是很高的。在包裹裡只有兩塊成人拳頭大小的石頭的情況下,要背管牧是可行的。
風雨之中,管牧安靜地趴在海棉背上,兩人肌膚相貼的地方是溫暖的。他的呼吸若有若無,在海棉脖間隱隱有些刺癢。
海棉大步往前走,他的一隻手略略扶著她肩頭。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海棉生怕天亮了靈湘子不在,腳步如飛。
管牧所指的路,是一條海峽。玄黃島的邊界之處,奇石嶙峋。海風鼓動著兩岸的沙石碎葉,雨霜瀟瀟。
海棉的鞋子已經宣告破損,她赤著腳行走在怪石之上。泥沙很滑,不容易站穩。她每一步都走得很慢。面前是險峻的斷崖,海水在十幾米的岸下翻滾咆哮。海棉沿著崖邊一路找尋。如同一片落葉,稍不注意,就會被狂風掀下,沒入激流。
一聲驚雷在她腳邊炸開,她的腳已經被劃破,她倒是不覺得痛——冰水中行進了太久,早就凍木了。
耳邊是海浪和冰雹、風雨的聲音,海棉甚至要很大聲的說話管牧才能聽見:“先生,這上面有什麼東西?為什麼靈湘子要到這裡來?”
管牧伸手替她擦去她臉上的冰雨,一向很注意形象的他竟然也大聲喊:“因為這上面有他想要的東西。”
海棉想要加快腳步,又怕丟進海里,只能慢慢走:“有仙草哇?”
管牧聲音溫柔:“這樣的天氣,海里的萬年靈龜會上來望月,那龜甲奇硬無比,堅不可摧。他喜歡奇巧之物,定然是不會放過的。”
海棉也是個喜歡寶貝的,這麼一聽,對那隻未曾蒙面的神龜倒是好奇了起來。
風狂雨驟,海棉一步一步往前走,突然背上的管牧向前一指:“那邊!”
海棉抬頭一看,只見前方山崖中間,有一處巨石突起。活生生地像個卜字。而一個人正站在崖上,風雨溼透了他的衣服,他卻只是聚精匯神地凝視著斷崖腰間的巨石,一動不動。
海棉心下微松,這才把管牧放下來。管牧牽著海棉,慢慢走過去。
還未靠近,那人卻突然豎手,示意兩個人安靜。
海棉自然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