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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沉默地踩著臺階,從這處陰涼的城下城往上走去,因為車站在上面。
石頭壘成的臺階,只有一米多寬,兩邊是長著青苔的斜坡。在上臺階前,林放停了下來,等著後面的方可馨,然後與她並排著往上走。林放不時地用他高大的身軀擋著那些從上面往下走得匆忙的人,因為臺階沒有欄杆,如果發生碰撞很容易從這又高又陡的坡上滑下去。
他們在躲避人流的時候,時常會緊緊地靠在一起。林放身上裹著太陽和汗水的體味就那麼直接地,沒有任何干擾地鑽進方可馨的鼻子裡,風一樣吹開了那棵已經生根在心的記憶之樹,讓她的心在面對那些生命的印記時,又不可抑制地狂跳起來。只是這次的跳躍已經與以往不同了,沉重而又遲疑,讓她覺出不能承受之累來。她虛弱地喘著氣,順著旁邊人流的輕微碰撞,將頭抵在了林放的後背上,委曲且狠狠地說,你對不起我!
林放朝上急急地跳上幾個臺階,轉過身居高臨下地大聲說,sorry!sorry!林放歡快地吐出這兩個“對不起”的英語單詞,臉上是掩飾不住開心的笑容。
身邊正在過往的人流一下定格了,朝上或往下打量著頗有些壯烈的林放和驚慌失措的方可馨。
方可馨沒料到林放會來這麼一招,她望著林放終於釋懷的笑臉,覺得那兩個英語“對不起”的單詞,就如同炸響在她耳邊的,只屬於他的,又一次勝利凱旋的禮炮。那個不可一世的林放又重生了。這讓方可馨又氣又惱。他不說對不起可能還好些;他一說對不起;那就充分肯定他是幹了對不起我的事了。那麼,就他以為這一切的混亂;僅用兩個“對不起”的英語單詞就可以了了嗎?那我不是太好欺負了嗎?她在心裡默想著。然後噔、噔、噔地拋下林放獨自朝上走去。裙裾不屑地掃在林放的腿上,讓林放記起第一次見到方可馨時,她用食指和拇指,尖尖的地拎起一顆瓜子時的傲慢。
我又錯了嗎?他懊惱地低著頭跟在方可馨後面往上走。想著過往的那些所作所為,突然覺得自己走錯了一步棋。
我不應該去見胡衛東。他想著的時候,不自覺地就把心裡的這個想法順口說了出來。
方可馨回頭,目光犀利地盯著他問道,為什麼?
他見方可馨對這個問題如此緊張,就想逗一逗她,和胡衛東見過面了,就不好意思追曹豔玲了。
不這樣說,他也找不出更好的說道。他能說,如果不跟胡衛東見面,他就不可能把朱玉的事說得那麼激動,也就不會讓方可馨從胡衛東那知道一二後,對他有這麼大的成見了。他從今天方可馨的問話裡感覺到;胡衛東一定是把那晚他們兩個男人間的對話告訴方可馨了。其實林放那晚之所以那麼說,是想讓胡衛東放心,他並沒有好在乎他的女朋友曹豔玲。他當初明目張膽地當眾追求曹豔玲,只不過是想把方可馨氣回來而使的一個小計謀而已。但他那晚又不能把他心裡的這點小彎彎給胡衛東說得太明,那不是找抽嗎?而他覺得與朱玉的事,純屬成年男女間的即興事件,根本不傷大雅。只是他沒想到,胡衛東會那麼女人地把他們兩個男人間的對話告訴了方可馨。這下他只好費神地繼續將那個彎彎繞遠了。
方可馨在聽他說出這番話後,肺都快氣炸了。她丟下一句,那你當初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就氣呼呼往前衝去,邊走邊招呼著一輛開過身邊計程車。
哎!林放回過神之後,朝著方可馨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叫了起來,因為情況緊急,他急著發出聲音,已來不急考慮應該用什麼樣的一種形式了,所以那聲音,聽起來十分的短促與低微。照理,在那麼嘈雜的路口,林放的聲音並不容易聽見,但方可馨還是在那聲音湮沒之前回過頭來。
離她四五米遠的林放,抱著手臂,神情落寞且緊張地用一隻手指著自己的臉,對方可馨低緩地說,給我寫信!當初隨意的樣子;在他嚴肅的表情裡;“嗖”地一下就不見了。
方可馨呆住了,按照她時下的情緒,她特別想將一句最狠的話向林放砸過去,比如,給你寫個屁之類的表示她極端憤怒的話。林放的言行讓她再也不想端什麼淑女的端莊了。但林放突然變幻出那樣的一副神情,又讓她心裡的那點柔軟氾濫成災。她終於什麼都沒說,而是衝著林放點了點頭,就鑽進計程車逃離了那個在她看來十分混亂的現場。
第二十九章人性的枷鎖(1)
小姐;你要去那裡?
癱在計程車上的方可馨;已經沒有了思維,就更別說語言功能了。
因為她遲遲沒有報出要去什麼地方,司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