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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眉挑起了興趣。“我想也是,以你的條件,恐怕還入不了她的眼。”
“嗯?”他老實承認,“我配不上她,她……很好。”
“即便如此,仍然喜歡是嗎?”
“就算她曾經跟我交往?”
他推推眼鏡。“只要她好,我就好。”
“只敢遠觀不敢親近?聶驫,這個時代不流行笨男人了!”笨到這等程度,燕觀鴻連被他連累受傷的事都懶得計較了。“你對她有意就該讓她知道。”
“我不想……趁人之危。”
呵!“憑你的外在條件,容我說句實話,就算趁人之危也不見得對你有利。”
咻!一箭中的,射得聶驫毫無招架之力:
他說得沒錯,就算趁隙接近她,憑他手腳笨拙、口才遲鈍,也足以錯失良機。
但是——“愛一個人不應該要求回報,看見她笑,我就開心,這樣就夠了,我不求多。”
“貪心是男人的本性,得到—點就想要更多。”燕觀鴻搖頭,不接受他的歪理。“你遲早會變得貪心的,從陌生到相識、從相識到了解,一步一步,慢慢的愈來愈貪婪,想要的更多更深……別跟我說你沒想過,你我都是男人,想在我面前說謊,得回去——練幾年再來。”
藏不住被看穿的困窘,聶驫索性躲進被子裡。
算他孬總成吧?無法辯駁他字字如箭的真實。
“悶死你業否認不了這個事實。”
“我、我我會等……”聶驫從被子裡發聲。“我等她。”
“等她回頭發現你的感情?”燕觀鴻失笑,“老天,你以為現任是幾世紀?聶驫,不是深情就能得到同等的回報,你的想法還是一樣天真、沒長進。”
沒注意到他話中玄機,聶驫當真惱了,也羞了,“不、不、不用你管!”
天真……不可以嗎?礙著他哪兒了?
燕觀鴻盯著床被,又要開口罵人之際,病房門口的身影讓他頓住嘴形,化成一抿斜笑。
從嬌顏上那錯愕的表情,不難看出她已在門外聽了好一陣子。
腳跟轉向,與門口的呂若玲交錯而過。
“我等著看你拿那個笨蛋怎辦,學妹。”
背對背相離,沒有絲毫戀棧,曾經屬於他和她的短暫情事,真的是——
過去了。
呂若玲並不急著與聶驫面對面,雙目盯住病床上那一團白,思路兀自紛亂著。
她想著,想著過去、想著未來、想著自己逐漸明朗的決定,也想著白被下的聶驫。
如果他能像可法一樣善說甜言蜜語,或者像村上憐一那般知性,或是大剌剌如魚步雲——
她想,她會注意到他的,一定會。
但是,這樣的聶驫也就不是聶驫了。
聶驫就是聶驫,雖然笨拙卻很善良、雖然容易緊張卻很細心、雖然不善言詞卻深諳傾聽,從不誇耀也不奉承,更不懂得人與人之間客套的虛與委蛇——是戀父情結使然嗎?呂若玲覺得聶驫和自己的父親有某種程度的相似。
是不是因為這樣,她一直抑忍不敢向父親撒嬌、任性的自制,總會在他面前決堤?總會在他面前任性、使潑?就連在燕觀鴻面前不敢流露的那一面,也只會完全攤展在他面前。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不再擔心他討厭她的問題,彷彿知道他不可能厭惡她似的……
“聶,你會慣壞我的。”有朝一日,她若變成任性嬌縱的女人,絕對是被他寵壞的。
咦?!這聲音……
白被一翻,露出驚愕的男性瞼孔。“若、若玲?”
“不要亂動,別忘了你一隻腳還掛在半空中。”瞧他的樣子活像要跳起來似的。
“你、你你你你——”
“我怎麼會來?”她替他說了。“忘恩帶我來的,她先到繳費處去繳錢了,你最好有心理準備,這次醫療費恐怕會花她不少。”
那慘白凝重、不知道該怎麼辦的逃難表情,讓她直想笑。
“聶,我們談談好嗎?”總要有人開始,而那個人絕不可能是聶驫,只好由她來了。“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我累了,想睡。”他效法鴕鳥,埋首進被裡。
說他逃避現實也好,膽小怯懦也罷,就是不想、也無法聽她親口說出拒絕。
自從與她有了交集、日漸被她吸引,忘我到何時跨步走出只屬於自己的世界都不知道,待發現時,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