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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上拔下簪來,狠狠地朝晏落臉上刺去。
她的動作並不快,晏落意動的那瞬,身子卻僵硬地停在了原地。沒有去閃躲那直刺向自己右眼的簪、沒有感覺到簪子誤劃上右臉時的椎心疼痛,甚至連鮮血自傷口溢位時都沒有感覺到那燙人的溫度。一切的一切,都在觸到那雙黑瞳中的不以為然時,徹底灰飛煙滅。心在瞬間已經亡斃,那肉體上再多的苦都不過是刺上枯木的麻木。
晏落望著鏡中敷了藥有右頰,好醜。像是一大塊胎記般。不過,待洗去這些味道奇怪的藥後,自己的臉會更醜吧。幼娘那一下刺得很深,她的容顏被毀定了。
同層的宮女都在背後竊竊私語,望向她的目光是一致的哀憫。誰都知道她是無辜的。人人都知道,可是誰也不敢向幼娘解釋她與公子高是怎麼會扯上關係的。
多虧這一刺,她得以在屋內修養。或許是扶蘇害怕她頂著一大塊藥膏侍奉一旁,會壞了他與幼娘情話綿綿的雅興。
“這未嘗不是解脫。”輕碰了碰那已經硬了的藥膏。沒了秀美的容顏,連玩物都不夠格了。如此一來,扶蘇可能會迫不及待將自己趕回吳中。
心又止不住地抽痛起來。對他的話就是沒辦法不耿耿於懷。他竟然只將自己視作玩物。
“竟然在哭?你真想毀容不成?!”
青銅鏡內,倒映著一張許久未見、越發脫俗的俊顏。
“胡亥?怎麼會是你?”
星眸停留在她黑黑的右頰,回答得略顯煩躁:“當然是來看你,難道是看扶蘇不成?”
“其實沒什麼,不過是被紮了一下。”她擠出笑來,卻未料到原本忍在眼中的淚就這樣滑落了下來。
胡亥深吸了一口氣,“跟我來。”
“不可以。我不想再惹事。更何況……”
“扶蘇帶著李幼娘去湖上泛舟了。沒人有這個閒心來管你這個受了傷的小宮女。你要是再不隨我走,本公子以後都不會再管你了。”因為語氣太過柔和,這要挾聽上去溢滿了關切。
晏落抬頭看了看窗外,天氣這般晴美,果然是泛舟的好日子。
第8章(1)
還未踏入門內,已被那繞樑之音所感染。空洞的心被注入山泉般地受用。
“當心藥膏笑裂了。要見我二皇兄,竟然高興成這般模樣。”
被胡亥這一提醒,晏落才意識到自己不自覺地竟然在笑。曾幾何時,踏上喬松這方寸之間,竟然生出了安然、寧靜的歸屬感來。
“我還是不進去了。”這樣醜陋的自己如何去面對完美無瑕的喬松。
“走吧。二皇兄等著你呢。”胡亥不由分說,在晏落肩上輕推了一把。
許久未見的人就那樣含笑坐在藤椅內,仍是比月光更為皎瑩的美麗,讓人不捨得移開目光。
“晏落,許久未見了。”
這聲喚像石子般輕輕落入晏落的心湖,引起漣漪陣陣。真的是太久了,上回相見時她還是一身戎裝的晏落,如今卻是宮女樣的小柔了。
“喬松公子……”一觸到他那溫和的笑,心上不禁一酸,竟然一時哽咽起來。這樣溫暖而真摯的笑,她有多久未曾看到過了。
“晏落,”喬松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聽胡亥說你受了傷,我有些放心不下。可又不便探望,所以只好勞你過來了。”
晏落胡亂用衣袖拭了拭溼潤的眼角,擠著笑走上前去,“不礙事。皮肉傷罷了,已敷了藥了。”
“皮肉傷?你真當自己是男子不成?我……我二皇兄怎會讓你臉上留下創痕。”
喬松聞言,淡淡頷首,“喬松粗通醫術,可替你看一下醫師用藥是否恰當。”
應該只是胡亂止了血並塗了些藥膏吧。她知道李幼娘扎得很深,痊癒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因此根本未在意醫師的衣術和用藥的恰當與否。不過,喬松既是一片好心,她又焉有辜負之理?於是乖乖將臉探至喬松面前,仰起頭時,觸到鳳眸中那個醜陋的自己,連忙迴避地閉上雙眼。
清楚感覺到喬松那幽若麝蘭的氣息漸漸靠近、停滯、右頰似乎被什麼東西輕劃了一下,然後那氣息就漸漸淡了。
待晏落睜開眼,只見喬松正將小指送至鼻下,輕嗅了嗅指甲上的黑色藥膏。倏地,喬松抬起眸來,鳳眸中滿是意外與疑惑。
“二皇兄,怎麼了?是不是那庸醫用錯了藥?”胡亥問出的正是晏落心中所想。
喬松看了看胡亥,眼神停在了晏落身上,“這藥膏中配入的皆是療傷聖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