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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怎麼也藏不住了。可是他的計劃卻是滿滿當當的:先去咖啡館喝咖啡,接著參觀美術館、大教堂、萊特伯格博物館,晚上吃飯,完了去酒吧喝酒、聽爵士樂……豈料車一開動,在路中晃了幾晃,他就靠著我睡著了。我趁機拿出他先頭寫給我的地址,讓司機將我們送回家。
半夢半醒的瀝川被我和司機連扶帶拉地拖到寢室,他一頭栽倒在床上,沉睡過去。看他睡得那麼香,我也困了,索性躺在他身邊打盹。
瀝川像往日那樣緊緊地偎依著我。睡夢中,我聽見他呻吟了一下,身子弓起來,伸手按住受傷的殘軀微微地喘氣。手術後,瀝川一直有嚴重的骨痛,靠服用鎮痛劑疏解。十來年過去了,疼痛轉成慢性,雖不如當初那樣頻繁劇烈,發作起來,仍是半身痙攣,痛苦不堪。這種情況在我和瀝川相處的日子裡遇到過幾次。通常他會在半夜起來吃止痛藥和安眠藥,然後去別的房間休息。止痛藥不怎麼管用,熱敷效果良好。可是每次發作,瀝川都不想讓我知道。直到我被在床上翻天覆地、冷汗淋漓的他折騰醒了,才能幫他一把。
我去洗手間熱了毛巾。敷在他微微發抖的腰上。見他眼皮輕動,似想醒過來,奈何睡意太濃,在床上翻騰了幾下,又沉沉地睡了過去。朦朧中,迷失了我的所在,他含糊地叫了一聲:“小秋……”
“睡吧,我在這兒。”我摸了摸他的臉。
他平靜地睡著了。
夕陽下的蘇黎士湖是藍色的,地平線的盡頭一片紅光。
屋子裡開著暗暗的檯燈。四周很安靜,可以聽見遠處的濤聲。
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身邊又是這樣再熟悉不過的人。我睡不著,思緒萬千地看著瀝川,想著他的病,想著我們沒有結局的未來。
明天又將是別離。
睡夢中的瀝川緊緊地依偎著我,自始至終抓著我的手。我知道他多麼渴望和我在一起。
恍恍惚惚中,幾個小時過去了。
樓下忽然傳來門鈴聲。
我脫掉睡衣,套上那件京劇臉譜的T恤,馬馬虎虎地紮了一條馬尾辮,到樓下開門。
門廊上站著一位瘦高的老人,手裡拿著一根紳士手杖。滿頭銀髮、精神矍鑠、穿著考究、氣度不凡。我不由自主地想,他年輕的時候一定很帥,即使老了也風度翩翩。老人的身邊,站著一位年輕的外國女郎,栗色的長髮,高高挽起,手裡提著一個箱子。
一定是瀝川的某位重要的親戚。
我有點緊張,嗓音不由得發顫:“請問——兩位是找瀝川的嗎?”我說英語。
“是啊。”老先生的態度挺和藹,“他在家嗎?”
“嗯……他睡著了。請進來,我去叫醒他。”
兩人進了屋,屋子卻是黑的。我四下裡找電燈開關。
“在這裡。”老人替我開啟燈。屋子裡頓時亮如白晝。
我舉步上樓叫瀝川,老人忽然攔住我:“既然睡了,就不要叫醒他。”
我覺得很不自在,又有點冤,自己是客,還要招待客人。
“那……你們請坐。”
老人很隨意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用眼示意那個女郎也跟著坐下。我瞟了一眼樓上,一點動靜也沒有。嗚……抓狂了。這個瀝川什麼時候才醒。
“老先生,”我正襟危坐,“請問——您怎麼稱呼?”
“我姓王,”他說,“我是瀝川的爺爺。這位是愛蓮娜小姐。請問你是——”
番外2:書店
我在業餘時間寫完了《瀝川往事》,出版後的一天,被邀請去一個書店簽名售書。
雖然瀝川看過這本書的頭幾章,他坦白地承認:第一,他認識的漢字有效,又懶得查字典,所以,基本上沒怎麼看懂。第二,他看懂的那部分令他非常臉紅,他拒絕繼續看下去。。。 。。。
“那你介意書的名字叫《瀝川往事》嗎?好像你已經。。。。。。嗯。。。。。。不在了似的?”
“不介意。”
“要不我給男主人公另起個名字吧,不叫瀝川了。”
“不要緊。”
不對呀,瀝川是很注重隱私權呀。我納悶了。
“為什麼不要緊?”
“如果你問我爸爸,他會告訴你‘瀝’字不是那麼寫。我護照的正式姓名是韋氏拼音,‘瀝川’這兩個字本來就是你自己起的。”
“什麼?什麼?我跳起來了!搞了半天,結婚一年,我連老公的中文名字都寫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