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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緊緊地拽住床單,出了一頭冷汗。
“不舒服嗎?”我緊張地看著他“我去叫醫生。”
“不。。。。。。”他急促地喘氣,又似被痰堵住,想咳嗽,又咳不出,胸口發出嘶鳴之聲,臉頓時憋得通紅。
我衝出去叫護士,護士進來,搖高了床被,半抱著他,輕輕地拍打他的背,助他排痰。折騰了十幾分鍾,他精疲力竭,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我本已疲憊不堪,見他像嬰兒般虛弱無助,由人擺佈,彷彿隨時都可能出事,一時間又急又怕,睡意全無。我去二樓餐廳吃了點東西,又喝了杯滾燙的咖啡。回來時,在病房裡看見了Rene。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小夥子,穿著護工的衣服。
〃Rene;這位是?”我端著咖啡,顧不得黎苗,指著那個小夥子問道。
“江浩天先生給介紹了一位護工,他叫小穆。他父親重病時是他照料的,非常專業,也非常仔細。我怕護士們忙不過來。再說,Alex病起來不好伺候,脾氣特大,還鬧彆扭。在蘇黎世的時候他就把Leo和他爸爸折騰的夠嗆。就他爺爺有時過來吼他兩句,還管用。”
我莞爾,這段描述完全符合瀝川在我心中的印象。瀝川不想讓任何人看見他的虛弱,尤其是我。在這一方面,他異常頑固,我已領教多次了。
“嗨,小秋,你的黑眼圈太嚇人了,快回家睡一會吧。這裡有我,你明天再來。”
我堅決搖頭:“我不放心,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待著。”
“你已經七天七夜沒好好睡了。”Rene觀察我的臉,“別瀝川的病好了,你倒下了。”
“不是我不想睡,可是,萬一阿生了什麼意外。。。。。。”我的嗓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我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Rene想了想,說:“這樣吧。ICU房外有家屬休息室,你去那兒休息吧。”
“Rene,”我突然說,“我得洗個澡。”
RENE開車送我回瀝川的賓館,在路上我隨便買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我在浴室裡匆忙地洗浴了一番之後,又被RENE送回了醫院的家屬休息室。
我和衣而臥,睡了整整16個小時。睜開眼,我發現RENE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邊。
他的目光是湛藍的,奇怪,這個人怎麼擅離職守?不去守著瀝川,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我需要和你談一談。”他說,“不代表我自己,代表ALEX。”
我坐直起來,找了把梳子梳頭。
“ALEX希望你立即離開北京,由我來送你去機場。”這話的口氣好像是警方人員要把間諜遞解出境,我心一煩,手用力一拽,拽斷了一小把頭髮,語氣強硬了,“你打算怎麼送我去機場?綁架?”
“安妮,ALEX的一直不是輕易可以改變的。如果他能改變,你們倆也不會受這麼多年的罪。”
“我的意志也是不可以輕易改變的。”
“他不願意見你,也沒力爭論。我想,”他的目光不知何時,變得很莫測,“在這種時候,你還是不要和他爭辯了。你的公寓在哪裡?行李早已準備還了吧?你打算去哪個城市?我給你買機票,還有………”
“你別勸我了。瀝川現在這樣子,隨時都可能掛掉。你想讓我這時走?不可能。”我儘量保持鎮定,“活著,我要等到他康復;死了,我也要跟屍體告別。”
Rene一臉的無可奈何:“你知道,泵人有權利不讓你探視。”
“我也有權利在門外等著。”說罷,我拿著洗漱用品去了洗手間,洗臉、梳頭、化妝、更衣。然後,我去餐廳吃了一頓飯,香辣雞塊加紅燒牛肉。吃完了我端著一大杯濃咖啡,哪裡一本雜誌,盤腿坐在407門外的地板上。
RENE 看著我,恨不得拔自己的頭髮:“你這是幹什麼?靜坐示威?”
“練瑜伽。你不讓啊?”
他深深地嘆氣,將我從地上拉起來:“進去吧,他要見你。”
推開門,我看見小穆正用輪椅將瀝川從洗手間裡移出來,送回床上。護士進來換了一袋藥水,檢查點滴的情況。
不知是錯覺還是窗外的陽光太明媚,瀝川的氣色比在ICU時好了很多,只是他七天粒米未進,瘦的有些刺目。他的胸口半敞著,一個紐扣型的針管直接插在鎖骨下方一個微微鼓出的、硬幣大小的腫塊上。在ICU時Rene告訴我,這個急救室“內植式中央靜脈導管”,是手術植入皮下的一個輸液裝置,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