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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沒有合影呢?”他問。
“這是你的相機,又不是我的,偷就偷了唄。就算值錢,你也不是丟不起,是不是?再說,我的命,也很珍貴,對不對?”我振振有辭。
“說你不明白,不會算帳吧,你又挺明白,算得挺清。”他嘆氣,“我只求上帝保佑我,以後千萬不要得罪你,不然也會挨你一腳。”
我雙手過去,圈住他的腰:“嗯,人家一直都很溫柔嘛。就兇了這一回,給你看見了。”
“一直溫柔?不會吧?第一次見你,你潑了我一身咖啡。第二次,你當著我的面爬牆。第三次,你襲擊校警。我覺得你是一個暴力女,又暴又色,實在很怕人。”
瀝川雖時時謙遜說他不懂中文。其實,他的詞彙量滿大的,也滿實用的,一番話聽得我啞口無言。
為了不讓他繼續說下去,我連忙打斷:“瀝川,我餓了,想吃米線。”
“你不是剛吃完餃子嗎?怎麼這麼快就餓了?”
“人家擔心姨媽給你難受嘛,急得都沒胃口吃了。以前我可是挺喜歡吃餃子的。”
“那就去LDW吧。”
“老滇味。”
“LDW。”
***
老滇味看上去是國營企業的派頭。吃飯要先到門邊的小櫃檯買票。
我問瀝川:“你在這裡吃過?”
“沒有。我看過廣告。人家說味道很正宗。”
“過橋米線在二樓,樓梯滑滑的,我們不要上去了。”
“上面人少,你先去找位子吧。”他到櫃檯門口排隊。長長的隊,大約有十個人。
排隊的人看見他柱著雙柺,都說,“不用排了,直接去視窗買就得了。”
不知是誰還加了一句:“殘疾人優先。”
那些人說的是昆明話,我相信瀝川聽了個半懂。他擺出一副漠然姿態,一動不動地排在最後。
拿了票,我們一起上樓,找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來。不一會兒,服務員端來了米線,還附送一小盅汽鍋雞。我問瀝川:“只買了一碗,你不想吃嗎?”
“我已經在姨媽家吃飽了。”
“要不,你吃點冷盤?”
“太辣。”
其實,一路上和瀝川一起走,男的女的,都回頭看他。看得他很不自在。就算現在他坐了下來,我還是能感到背後有許多打量他的目光。我不顧那湯滾燙,很快地想吃完米線。
“別吃這麼急,當心燙嘴。咱們今晚也沒什麼事兒。”他勸道。
過橋米線的好壞,在於幾點,一要湯好,二要料新鮮,三要米線滑勁。果然是上好的雞湯,我一口氣喝了大半碗。
然後我說:“不成,我喝不下了。”
“那就放在這兒吧。沒人逼你喝完。”
“浪費多不好,我先去趟廁所,回來再喝。”說著,我站起來找廁所。他一把拉住我,“別去了,我幫你喝完吧。”
他把巨大的湯碗拖到自己面前,用瓷勺一點一點地喝,喝得一乾二淨。
我看著他笑:“早說給你留幾根麵條,現在盡剩湯了。”
“小秋,你去過廈門嗎?”他突然說。
“沒有。”
“春節一過完我得回廈門,投資方有一個重要的會,非去不可。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在廈門要呆多久?”
“兩天。然後,你回北京,我去瀋陽。瀋陽太冷,你別去了。”
“幹嘛一定要帶上我,又不是你的秘書。”
“我的秘書,人稱絕代佳人,你想不想認識?”他神秘兮兮地笑。
“你的秘書是男的。”我想起那一次,是他的男秘向我報告了他住院的訊息。
“那是工作助理。我有女秘書,同時兼任我的翻譯。”
“你?還需要翻譯?”
“真正談業務的時候我只說英文,讓我的秘書翻譯。一字千金,不能出錯。”
一個星期之後,我跟瀝川飛廈門。這一星期,他病了三天,發燒感冒,天天在賓館裡躺著。病好之後,他拼命地幹活,畫完了三張圖。
瀝川帶我去看了工地,一大片在海邊的空地。
“在這裡,要建一個很大的渡假區,碧水金城。投資幾個億。我們事務所包攬了所有的建築設計。外觀、室內、園林。”
“嗯,看上去是個好地方,空曠而開闊。”
“再過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