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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又來了一箇中年人,裝著灰色的西服,表情神秘而倨傲。葉季連忙說:“我來介紹:這位是韓子虛先生,紫草畫廊的老闆,知名畫家,古玉專家。”
這是什麼年頭,怎麼這裡出入的都是“家”啊。
然後葉季連介紹瀝川:“這位是王瀝川先生,CGP Architects總裁,建築設計師,哈佛大學建築系高材生,去年法國AS…4建築設計大獎得主。他手上現有五十多個在中國的設計專案。瀝川,需不需要我順便介紹一下你的父親和你的哥哥?”
瀝川搖頭:“免了吧。”
12
我挽著瀝川的手臂,走向畫廊左側的來賓簽到處。瀝川龍飛鳳舞地簽上自己的名字。我仔細研究,一個字母看不清,估計是法式拼寫。然後,我簽上我的名字,小得像螞蟻,緊緊貼在他名字的下面。
他低頭看我:“為什麼你的簽名要寫得那麼小?”
“你是大人物我是小人物。”
“再籤一次,行不?不知底細的人,還以為我名字有字尾。”
我簽了一個大的,蓋在他名字的頭頂上:“這樣可以了嗎?”
“好極了,皇后殿下。”
“王先生,畫廊後廳有專門為您安排的休息室。”負責接待的女生細聲細氣地說,顯然有人事先交待過她,“小姐,出這道門往左就是。”
難道我這樣子看上去很像瀝川的護士嗎?
“謝謝。”瀝川把我手上的簽字筆一放,問:“掛衣間在哪裡?”
“哦,就在這裡。”女生笑盈盈地說,她不敢看瀝川,卻是滿面通紅。
瀝川替我脫下大衣,連同他自己的風衣一併交給她。
女生被他的紳士派頭打動了,拿著風衣假裝想什麼,發了一陣呆,半晌,遞給瀝川一個紙牌:“憑這個取衣服,請拿好。”
畫廊的燈光不明不暗,幽幽的從天花板上灑下來。四壁懸著油畫。當中是幾個古典風格的隔窗。後現代的繪畫,擺放在純粹古典園林風格的畫廊裡,顯得很別緻。
“你喜歡看這些畫嗎?”瀝川在一旁問。
“不大喜歡,也看不懂。”我說,“不過這畫廊的設計倒挺別緻,我很喜歡。”
我看見他臉上有得意的笑容。
“是你設計的?”
“不然人家為什麼請我來?”
“那麼,王建築師,你是屬於什麼風格的?”
“自然主義。儘可能超越時代的限制。”
我想起一位我熟悉的先哲:“是不是就像莊子那樣?”
“哦,你也知道莊子?”他有吃驚,“莊子是我最喜歡的中國哲學家。”
“哥哥,你只認得九百五十個漢字。”我笑,“跟我談莊子,是不是有點奢侈?”
“我讀過法文譯本,上大學還選過這門課。可惜教授是個中國人,說英文口音太重,弄到最後我還是一知半解。不過,你也不是中文系的,關於莊子的知識,咱們應當是半斤對八兩吧。”
“我父親是莊子哲學的真正實踐者。他嚮往自然,所以從城市來到農村。我們家不用電話,不裝電視,連腳踏車都不買。我爸從小就告訴我,走路比什麼都好。”
他很吃驚:“是嗎?你父親拒絕現代文明?”
“我父親說,現代和古代沒有本質區別。”
“發人深省。”瀝川看著我,臉上有笑,淡淡的,意味深長的。
畫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但都是些打扮古怪的現代派畫家。年輕人佔了多數。葉季連幾次忙裡偷閒地過來和我們搭話,還說以後有空約我去逛街。我以為女畫家都很高傲,想不到她竟如此隨和,不禁有點喜歡她。
我偷偷看錶,才過了十分鐘,問瀝川:“站了那麼久,你累不累?”
“不累。”他雖帶著柺杖,其實站立的時候,很少真正依賴它們。
“哎,我覺得,其實,這個畫廊裡還是那麼一兩人,不大像畫家。”我看著人群中的一個人,說。
“是嗎?”隨著我目光,瀝川看見一個穿著灰色西服,國字臉,胸口彆著一隻鋼筆的中年男人。他好像一直在找人,然後,他好像找到了他想找的人,然後,他筆直地向我們走來。
彼時,我們正和一群中央美院的學生們站在一起,想盡快把時間耗掉。他們在那裡大談康定斯基,我們假裝在聽。
“請問,您是王總嗎?”那個中年男子說。
瀝川微怔,繼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