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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火坑裡推呢!
“哦,我們很重視低年級學生對學校的意見,謝同學,你願意到我辦公室裡來詳談嗎?”
“這個……她比較緊張,還是就在這裡談吧。謝同學,你和校長談,我去車子倒出來。對不起,劉校長,我只是臨時停車。”
“不著急倒車,這裡有多餘的車位,我的司機會把車停好的。”校長從容道來,非常有風度。
我心跳三百,結結巴巴:“校長,我認為女生宿舍給水時間……太短。一天只來三次水,根本不夠用。聽說學校這樣做是為了爭當節水先進。”
“我們正在討論這個問題。相信下個月就會有新的舉措。”
“我是從偏遠地區來上學的,學校食堂的就餐標準太高。飯菜價格太貴。我們負擔不起。”
“嗯,”校長說,“你這表哥看上去很有錢,讓他資助你一點。你努力學習爭取獎學金。”
“為了承擔日常開銷,我們困難學生必須打工,沒有時間學習。所以也拿不到獎學金。我認為……我認為……學校獎學金的體制有問題。”我豁出去了,奶奶的。
“體制有問題?”校長眯起了眼睛。
“獎學金應當分成兩類,一類是助學金,是幫助生活困難的學生學習的。再一類才是獎學金,全憑競爭,以分數定高下。”
“學校一直有助學金髮給困難同學。你從沒申請嗎?”
“我父親是鄉鎮教師,收入很少。他是上海的大學生,年輕時響應黨的號召,放棄城市生活,主動支邊去了雲南。可他的孩子長大了來北京讀書,還要打工掙生活費,您不覺得這不公平嗎?”不知怎麼,我越說越振振有辭:“我父親是對得起國家的,可是,國家對得起我父親嗎?”。
“同學,你是哪個系的?”校長問。
“英文系。”
“那你用英文寫個proposal吧。你寫,我們開會討論。討論的結果我通知你。”校長的臉一直微笑:“我還有一個會,先告辭了。”
校長走了,瀝川站在車門邊,抱著胳膊看著我,淺笑。
我咬牙切齒:“王瀝川,看我我怎麼收拾你!。”
“你看,你不是說得很好嗎?這就叫好苗子,給一點陽光就發芽。”他繼續打趣。
“那個proposal,我根本不會寫。”
“你寫好,我幫你改。我只改措辭,你自己修正語法錯誤。”
“你會寫?”
“我經常寫。我們搞建築的,投標的時候要寫標書。格式差不多。”
“我覺得,中文不是你的第一語言。”我打擊他。
“我中文說得不好嗎?”
“那倒不是。你不會用筷子。”
“我怎麼不會用筷子?我在國外就愛吃sushi,總用筷子。”
“偶爾用和常年用,有本質的區別。”
“什麼本質區別?”
“這區別就在吃魚上。不可以一端上來就用筷子剁成兩半。應當吃完一面,翻一個身,再吃一面。”
“幸好每次宴會我都不吃全魚,只吃魚塊,嫌麻煩。下次你教我。”
“你請客才行。”
“沒問題。”
8
我們回到龍澤花園。早上走得匆忙,我沒認真打量這幢大廈,從車上看,它的形狀果然在四周黯然規則、充滿民族風格的大樓中鶴立雞群。它像一隻開屏的孔雀,又像一朵怒放的荷花,如此飛揚拔扈的想像力,真的出自他之手?
大廈內部金碧輝煌,水晶吊燈、壁畫、噴泉、四面環繞著棕櫚樹。往來人等衣冠楚楚,幾位衣著時髦的少婦,手裡抱著穿著花衣、打著蝴蝶結的小狗,在大廳一角的沙發裡閒聊。刺眼的珠寶,刺眼的朱唇,刺眼的華貴。
我又看見了早上的那個保安,他仍用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我。瀝川說大廈節構複雜,他必須拉著我的手,以防迷路。保安見到瀝川,快步走過來,神態恭敬近乎諂媚:“王先生。”
瀝川停步,等他說話。
“您的助理蘇先生來找過您。”
“哦,我把手機關掉了。”他拿起手機,對我說:“抱歉,我需要打個電話,可以嗎?”
這麼客氣啊,我連忙說:“請便。”
怕打擾他談話,我打算避開。他一把拉住我。
—— 是我,瀝川。
—— 我還差最後兩張圖。Deadline(截止期)不是下月十五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