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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鬱悶,無聊到連進商場都拿購物廣告回來研究,然後不管用不用得著,四處搶購打折商品。
從溫州回來,我花了兩週的時間替蕭觀翻譯那個拍賣行的手冊,完稿後寄給他,他匯給我一萬塊錢。我不客氣地收下了。我忽然覺得錢很重要性,我也很需要錢。以前我把心思都放在想念瀝川上,沒把生活當回事,自然也就沒把錢當回事。現在,瀝川要我move on,沒有錢怎麼move on?
除了需要錢,我還需要一種活法。
這幾年我活得一蹋糊塗。日常生活既井井有條,又十分紊亂。井井有條,是因為我仍然很上進,很敬業。企圖證明自己沒有失敗。十分紊亂,是因為只要不工作,不學習,我就立即陷入恍惚,陷入到回憶這個無邊無際的漩渦中。所以,我的日常生活必須安排得滿滿的,搞自己搞得累累的,時間分割成一個個的小塊,每個小塊間隔半小時。這樣,我就沒有多餘的時間胡思亂想。
我的瑜珈課一週三次,每次60分鐘。裡面多是來減肥的媽媽們。做完瑜珈大家有時一起找地方喝茶吃點心,然後我去桑拿,桑拿二十分鐘,又去游泳。體育中心的年票很貴,儘量利用上。回到家裡八九點,很累,很快就入睡了。如果睡不著,我就喝啤酒,啃雞翅,或者到門外的小館子去吃羊肉串,和陌生人聊天。週末我泡吧。不是什麼吧都去,我最喜歡去的那個叫“波西米亞”,半沙龍性質,很多搞藝術、搞詩歌的人在裡面混。我在那裡活動了三年,所有的人都面熟,一個深交也無。我愛去那裡,因為那裡可以抽菸,有很好的咖啡,很好的酒,裝修是我喜歡的波西米亞風格。整個大廳又暗又嘈雜,瀰漫著一股廣藿香油的氣息。女人的眼眶塗得黑乎乎的,燙著波浪卷的長髮,手和頸上,掛著亮晶晶的銀飾。談吐也很高雅:從雨果到左拉,從波德萊爾到蘭波,從凱魯亞克到金斯伯格……當然,也不一定非談這些,也可以是男人談女人,女人談男人,或者朗誦詩歌。不過,這些我都不參加,我只是坐在那裡悶悶地抽菸、喝咖啡、喝酒、像一位痛苦的作家。如果碰見了面熟的人,我也會隨心所欲地聊一會兒,不長,一個小時之內只要提到《知音》和《讀者文摘》準能立即結束戰鬥。
不知為什麼,瀝川離開我之後,我失去了和男人交往的興趣。我和周圍的人,無論是鄰居還是同事,都保持很遠的距離,我會參加一些集體活動,也會禮尚往來,除此之外,不多說一句,不多走一步。我的宗旨是守殘抱缺,固本培元,不欠人情,沒有牽累。
儘管如此,一週之中我還是有那麼一兩天的晚上很空閒。令我覺得生活既無質量也無意義。瀝川,難道我就是為了瀝川而活著嗎?為情所困、以淚洗面——這就是我的狀態嗎?不!我需要擺脫一切糾結,為一種更高尚的目的而存在。我一直想不出什麼才是我人生更高尚的目的,直到我看見了這則廣告。
這個世界,不是隻有一個瀝川。還有瀕危的動物、還有枯竭的資源、還有汙染的大氣和令人擔憂的戰爭!
我要保護動物、我要關心地球。我要成為一個白水素人!
按圖索驥,我打電話找到了那個叫“南宮”的男人。電話裡是很好聽的男中音。
——“歡迎你來‘白水素人’。我們是免費俱樂部,大家都是素食愛好者,聚在一起聊聊天,每週碰次頭,交流素食經驗,就是這樣。一次一、兩個小時,長短不限。”
——“對,我們有自己的活動室。還有自己的廚房。不少時候我們是在交流烹調經驗。”
——“你來吧,今天晚就有活動。”
那個南宮真叫南宮,先前我還以為是化名。
“我是南宮六如。”接待我的是一箇中等個子的男人,相貌平凡,三十來歲。氣色紅潤、身體健康,精力充沛,聲如宏鍾。
“我是謝小秋。”
“請問,你是素食嗎?”
“不是……正打算向這個方向發展。”
“沒問題,我們幫助你。”
“我挺喜歡吃肉,看了您的傳單,我有罪惡感。”
“傳單是宣傳用的,沒有那麼嚴重。呵呵。”他說,“我們的會員很多,但小組活動一般就是十個人,大家一起聊天,什麼都聊。我們在一起只因為我們都吃素食,其它情況各不相同,所以你不要以為我們成天談吃素,好像我們是一群草食類恐龍。”
他請我坐沙發,遞給我一杯白開水:“先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是Vegan,最嚴格意義上的素食者。我不吃肉,不吃魚,不吃魚籽,不吃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