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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只是一時衝動,他有安排,他是認真的,他竟然是認真的!
陽父知道當兒子下定決心時有多難更改!他的兒子很固執,正如同他一樣。
陽陵泉輕輕地嘆了口氣,給了父親一個深深的擁抱。
“爸,我不會後悔的,我會過得比從前還好。如果我讓你感到失望,我很抱歉。但你應該為我感到驕傲,因為我終於找到我真正想翺翔的天空。離開臺北,我會過得前所未有的快樂,你應該祝福我,我永遠都是你的兒子,我很愛你。爸,我真的很愛你。祝福我,我會過得很好的。”
從背心上傳來的,兒子安撫似的輕拍竟然令陽父感到一股說不出的心酸。
好像,自從離開了童年期之後,他們父子之間便沒有如同此時這麼親近地擁抱過了。原來,他與陽陵泉之間的距離比他想像中的更遙遠。
雙掌再厚再實,抓得再牢再緊,孩子仍會長大,長出他們獨一無二的翅膀。即便他不妥協,更不認同兒子的決定,但,那又如何呢?
放了、算了、罷了,他爭了一輩子,恐怕永遠也爭不到兒子此時眼中那片海闊天空。
“我不管了!總之,我不出席今天的董事會!”陽父拉開陽陵泉,忿忿地拋下一句,扭頭就準備離去。
陽陵泉為父親拉開厚重的安全門,站在門旁朝著父親深深一鞠躬。
“爸,謝謝你。”他知道這已經是父親最大的讓步。父親不贊成、不支援,最多隻能像這樣,不多說,不阻止。
前行的陽父似乎沒聽見陽陵泉所說的,逕自向前快步離去。
但陽陵泉卻發現父親的腳步在他道謝時,那個微乎其微的停頓。
唇邊牽起微笑,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輕快,腳步也比平日輕鬆,他的眼前豁然開朗,晴空萬里。
他會盡快與陽鑫取得協議,完成所有該辦理的程式,儘速將股權移交出去。
他終於脫離了這個從小到大困得他喘不過氣的牢籠,找到自己真正想停留的寬廣天空。
在一切結束之後,他要告訴池款冬,他要和她一起回花蓮,再也不與她分開。
他找到一條回她身邊的道路,而他想要的天下,只在花蓮東急,只在她澄澈透亮的眼裡。
他們的終點是相守,不是分離。
結束了一天的忙碌,陽陵泉卻一直遲遲沒有等到池款冬。
他以為自己今天已經忙得夠晚,早已打算讓司機先將池款冬接至他的住處等他,但池款冬的手機卻一直沒有人接,這難得的反常令他心神不寧。
就算火車再怎麼誤點也不可能連電話都不接,沿途的隧道再多,也總不可能每一段路途都沒有收訊。
他早已經做好準備要與款款分享他拋下股權,即將和她回花蓮的好訊息。池款冬會很開心,她的眼神會比平時更燦亮,雙頰也會比平常更嫣紅。
他早就迫不及待欣賞款款臉上的表情,但他卻一直沒有等到她。
從來沒有如此坐立不安,胸口那股不知從何而來的緊張感,竟然煩躁得令他需要開啟電視,藉由電視快速轉動的畫面來鎮定自己的心神。
他很浮躁,浮躁到他拿著床頭上的遙控器開啟電視開關時,甚至碰倒了池款冬送他的那個黏土作品,瞬間碎片四散!
酣睡的小男孩破了,不要緊,款款還能再做一個新的給他,而且,有款款在他身邊,他不需要任何東西的加持便能夜夜好眠。
蹲下身體撿拾飛濺的碎片,提醒自己等等得用吸塵器清理,否則老是不愛穿拖鞋的款款會傷到腳。
才正這麼想著,耳朵便聽見那個新聞女主播的清脆女聲,字正腔圓地播報起下午蘇花公路坍方的新聞。
幸好,他的款款習慣搭火車。
鬆了口氣地將黏土碎片用報紙包起來丟進垃圾桶,抬眸的那一瞬間,畫面上定格的傷亡名單倏地跳進他視線裡。
他看見了新聞上的傷亡名單!蘇花公路坍方的傷亡名單!
池款冬。
她悄悄躺在重傷名單中的姓名,觸目驚心地令他不敢置信。
款款?怎麼會是款款?怎麼可能是款款?!陽陵泉發狂似地在幾臺新聞臺間來回不停切換。
池款冬。
池款冬。
那字幕清晰到他連想以為自己眼花錯認的機會都沒有,他甚至看見款款被救難人員從毀壞變形的車內拉出,抬上擔架的畫面!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款款為什麼會突然改變心意選擇開車上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