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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間的孫太醫聽到了動靜,喚了一聲:“芬箬姑姑?”
芬箬清了清喉嚨,鎮定道:“請孫太醫進來吧。”
同時朝蕊喬抬了抬眼,蕊喬已是嚇得渾身發抖,腦袋亂作一團漿糊。
芬箬將榻上的簾子都放了下來,隔著一層紗,讓孫太醫請脈。
孫太醫一手搭在蕊喬的脈搏上,一手拈著鬍鬚,還裝模作樣的閉上了眼,良久都沒有動靜。
芬箬等的急了,才喚了一聲:“大人?”
“哦!”孫太醫像是睡醒了一般,睜眼道,“還請芬箬姑姑向太后轉達,微臣恭喜太后,這位娘子的脈象確是喜脈,不過因著初有孕,不仔細著是瞧不出來的,所以將來還要好生將養著。”
蕊喬躺在被紗帳圍住的床榻上傻傻的聽太醫講完所有,整個人一動不動,冰雕似的。
她什麼時候就有了神通,還未成親,未曾……那什麼周公之禮就有了?
太醫走後,她一把掀開簾子連滾帶爬的直撲到了芬箬跟前,道:“師傅,師傅,救命啊。”
芬箬神色不明的看著她:“救命?你還需要我救命?”
“師傅我真的沒有。”蕊喬急道,“我若是對師傅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一面賭咒發誓,一面嚇得渾身發抖,直嘀咕道:“怎麼辦,怎麼辦……”
芬箬瞧著她的樣子不像是說假話,倒像是真的被嚇壞了,臉色灰白灰白的,便試探的問:“你……和陛下,當真是沒有?”
蕊喬哭喪著臉:“師傅若不信我,拿腳往我肚子上踹一下便知曉了。別說和陛下有什麼,我就是連陛下的一根手指頭都不曾拽過。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兒的。”
芬箬眉頭深鎖,定定的看著蕊喬。
芬箬想,若是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別人的身上,放著往常,以蕊喬的聰明才智,怕是早就想通這其中的關竅了,只是輪到自己身上,暫時看不透罷了。或是,她根本不想看透?
當下便提點她道:“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假如真像你所說,自己和陛下是清白的,那就是陛下存心要抬舉你,懂了嗎?”
蕊喬撲通跌坐在地上,抬舉?
芬箬道:“沒時間了,我還要去太后跟前回話,你自己說,你要我怎麼回?”
蕊喬六神無主,問芬箬:“師傅以為呢?”
她想,就算皇帝是好心,本著過去的情誼想要搭救她,但卻是用了一個最拙劣的謊言,說她有了他的孩子,這怎麼可能?總有穿幫的一天的呀!
她拉著芬箬的袖子哭道:“師傅,我怕是終歸要交待在這裡了。真是前有狼後有虎,橫豎一個死。”
芬箬‘咄’了她一口,道:“自己掌嘴,瞧你這比喻,誰是狼誰是虎?敢情太后是狼,陛下是虎?!”
蕊喬抹了把淚:“可也不能這樣欺瞞太后呀,若屆時到了生產之日,我連塊豆腐也生不出來,那就不是杖斃,怕是連凌遲都有我的份了!陛下那不是救我,是害死我了。”
芬箬咬一咬牙:“那你現在趕緊麻溜的想個主意,想不出來就只有兩條路可選,一,跟太后說實話,死;二,先過了這一關再說。怎麼著?”
蕊喬哭的噎住了,打了個嗝:“呃……”之後又是一個嗝,“呃……”緊接著又是一聲,“呃……”
芬箬看她那樣子,氣的笑道:“唉,真不曉得你是怎麼混到皇后跟前去的,活生生一個糊塗蟲嚒不是!”
蕊喬扁著嘴道:“沒有第三條路了嗎?師傅。”
芬箬見她臉色鬱郁的,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腦袋道:“聽師傅一句,好死不如賴活著,能活一天是一天,眼下既然連太醫都那麼說,可見陛下是安排妥當了,你就安心的當你的娘娘吧!照我說當娘娘有什麼不好?!皇上這分明是抬舉你,給你一條活路走,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誰曉得那麼多?所以你也別多想,等我先去回了太后的話。”
蕊喬張了張嘴,想攔住她,卻沒有發出聲音,因為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後來,永壽宮正殿裡一群的女人嘰嘰喳喳的和太后說些有的沒得,芬箬趕回去趕得一頭子的猛汗,到底是及時到了,同太后微微一點頭,太后心裡便有了底,把蕊喬懷孕的事當場說了出來。
果然不出所料,眾人的臉色可謂是五彩紛呈。尤其是鍾昭儀和趙美人,鍾昭儀是一臉哭喪的表情,跟死了全家似的,趙美人則是快把手中的絹帕都給絞爛了,還以為大夥兒沒看見,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