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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喬抬頭望著他,兩人四目相對,皇帝張了張口正要說什麼,身後突然傳來木槿的聲音:“娘娘,剛門房收到了帖子,說是淑妃和賢妃娘娘邀您去暢飲閣聽戲呢。”
蕊喬起身道:“有意思,早不約晚不約,陛下一回來就卯上我了,還特意是晚上去。”跟著腦袋湊到皇帝跟前,淘氣的問,“你說,她們預備了什麼大禮要送給我?”
皇帝撇撇嘴:“左不過就是那個長的像三哥的戲子。”
蕊喬望見他的神情,心情莫名好起來,笑嘻嘻道:“原來是要送戲子給我呢,想想也是,我也沒什麼短處好讓人拿捏的,翻來覆去的無非在我的婦節上做文章,最好等陛下認為我腹中的胎兒是孽種,一併賜死了我方算是萬事大吉。”
皇帝的臉冷下來,隔著珠簾喊了一聲海大壽,海大壽進來聽旨,皇帝在他耳朵旁邊嘮叨幾句,聲音輕的走近了也聽不見,海大壽平時嬉皮笑臉的,聞言立刻板正了身子道:“是,奴才領會的。”然後匆匆的帶了幾個得力的出去,留下一干小太監聽候蕊喬的吩咐,皇帝就混在這群人中間。
蕊喬讓木槿替她更衣,用了晚膳過後便坐著步攆慢悠悠的晃到了暢飲閣。
適時暮色四合,宮門前一座一座的宮燈點亮起來,延綿的像一條發光的巨龍。
步攆停在暢飲閣門口,蕊喬搭著木槿的手臂緩緩向裡走,四下裡靜的分明,蕊喬不由覺得好笑,稍微有點兒智商的人此刻都知道這裡靜默的不尋常,該要退出去了,若還往裡頭走,豈不是送上門去任人魚肉?難道說自己在她們眼裡就這麼蠢?!
皇帝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行至她的身邊低聲道:“不是你蠢,是她們等不及了。”
蕊喬望著他笑的狡黠:“小五子,還是由你扶著本宮吧。”
“是。”皇帝垂著頭,弓著背,任由蕊喬搭著,直走到了暢飲閣的戲臺前都沒見到半個人,蕊喬只得朗聲道:“兩位娘娘約我至此,想必是有要事,可又不出來相見,卻是為何?”
沉默片刻,戲臺上緩緩踱出一道人影,穿的不是戲服,而是一身月白色的罩衫,白玉魚龍的腰帶,連身形都這樣相似,蕊喬剎那間幾乎就要以為那真的是三哥活過來了,所幸還有幾分理智,淡漠道:“怎麼,不見淑妃娘娘和賢妃娘娘,倒無端多出一個不相干的人來?是要你單獨唱曲兒給我聽?可聽眾只得我一人,你唱得豈不無趣?”
那人拱手道:“就是隻願唱給娘娘一個人聽。難道說……”那人蹙眉,“其實在下是接到了娘娘的書信才特地來此,怎地娘娘竟如此絕情,不顧念昔日情分?亦或者有了新歡?”
“哦?”蕊喬好笑,“本宮給你的書信,那你倒是說說,送信的人是個什麼模樣。”
那人哽了一下道:“沒注意個樣貌,大約,大約就是娘娘身邊這位。”
木槿幽幽道:“我可沒出過合歡殿,多的是人證,你別血口噴人,下次胡說記得打個草稿。”
那人慌了手腳,握著摺扇的手輕微發抖:“那小宮女自稱是合歡殿的,難道說竟不是如嬪娘娘邀約嗎?”
蕊喬‘嗤’的一笑:“現在才想到要把自己撇個乾淨已經太遲了,既然你我都被約到了這裡,那麼總要有人撞破才行,否則你我二人也太悶了,本宮便坐在這裡敬候淑妃和賢妃大駕。”
言畢,海棠從不遠處搬來一張凳子供蕊喬坐下,為了防風,蕊喬出門前特地罩了一間風兜,倒不覺得冷。
沒多久,果然傳來熙熙攘攘的腳步聲,叢叢疊疊往暢飲閣趕來,步伐整齊的幾乎像是禁軍。
走在最前頭領路的打著一個燈籠,特地照在蕊喬臉上,驚呼一聲道:“啊呀,如嬪娘娘您這是做什麼?”
蕊喬抬眸望了一眼那個太監,是慎行司的蔡福成,笑道:“原來是蔡公公,咱們可都是老熟人了,怎麼著,闔宮那麼大,偏生兜轉到暢飲閣來?”
蔡福成見蕊喬笑的一臉勝券在握,竟有心分心虛,支支吾吾道:“娘娘……娘娘不也是莫名兜轉到暢飲閣來了嗎?”他想起淑妃給的許諾,只要幫著除掉如嬪,內侍監大總管的位置就是自己的,憑他的張德全還是成喜,往後都得給他打雜,於是越發有了些底氣,道:“說起來奴才來暢飲閣不打緊,娘娘事關皇家體面,出現在暢飲閣才是不該,身為慎行司的掌典,奴才有必要稟告太后。”
蕊喬‘嗯’了一聲:“那是自然,太后執掌後廷,想在她老人家眼裡玩花樣也要看有沒有這個本事,畢竟誰也不是九命貓不是,沒那麼多腦袋可以砍。蔡公公,本